况且,两个亲随离开,徐简身边只一位郡主,己方想试探也定然更容易一些。
她虽不善骑马,但对与马儿相处,倒不陌生。
“你确定?”李邵忙问。
等人散得差不多、只有一两人还留着,参辰又改口了:“殿下若不甘心,再往密林里试着追一追?马匹虽施展不开,但鹿蹄印子还在,也许能跟上。”
小河冻成了冰,那鹿似是踩着冰,完全弄不懂去了上游还是下游。
徐简看向林云嫣:“郡主,上马吧。”
没错,是他暗示、引导着太子对辅国公的伤势起疑,让太子想要揭穿辅国公,可明明昨天时太子还没有想到办法,今天不仅办法有了,还立刻实施上了。
参辰没有立刻答,跳下马去河道边观察了一番。
李邵喉咙发紧,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此处风大,迎面刮过来,林云嫣不由打了个寒颤。
冯内侍确实想算计徐简,但眼下更怕李邵真出意外,闻言自然是满口答应。
嗖的一声,扎在了边上树干上,那鹿头也不回地进了密林里。
侍卫们应声跟上,只留下冯内侍干着急。
惊天动地,震得树上的雪团子簌簌往下掉,不少都砸在了李邵和他的马身上。
李邵听得一清二楚。
这一路越走越难,马儿几乎都是在徐徐踱步。
他那点儿本领,回头摔下来伤筋动骨的是他自己。
他在林子入口处找到了鹿蹄印,顺着印子一路追进去,远远看到那只小鹿穿梭着、灵巧往深处去。
玄肃一箭飞出,势大力沉,扎在黑熊的胳膊上,让它不由踉跄着退了一小步。
侍卫指着林子方向:“小的好像看到了一头鹿。”
这时候,李邵想起了去岁来狩猎时的状况,便依样画葫芦起来:“你们在后头跟着那鹿,我从前头绕它,别惊动它!”
不知道为什么,从城里出发起,他就特别没底。
谈情也找个好点的地方,打扫得再干净的马房它还不是个马房?!
李邵看不下去也听不下去,见他的坐骑已经喝了水、吃了些草,正扒拉着蹄子,他干脆把马牵去了外头。
他对这里熟悉,知道能快马而行的区域只剩下一段了,更深处的林子太繁密了,马匹跑不开,到了那儿,他们想再跟上灵活的鹿就是痴心妄想。
这个季节,能发现一头踪迹已然运气极好,错过了,未必还会有收获。
徐简这人,在朝堂上阴阳怪气,找他事时又是高高在上,没想到和宁安说起话来会是这么一个腔调,难怪哄得住宁安。
真是,听得他鸡皮疙瘩都竖起来了。
他正要回头和侍卫说话,忽然间,不远处传来一声吼叫。
话音一落,他扬鞭而去。
徐简吩咐了两人后,便没有再多言,牵着挑出来的马,与林云嫣一块往外走。
李邵几步走过来:“有这么冷吗?”
若是平日,李邵早不管后头人跟得上、跟不上,自己扬鞭就跑了,可他今日还有极其要紧的目的,要揭穿徐简、那就得让人都在一块,得让围场那儿的内侍,跟着他来的侍卫,所有人都看到徐简的状况,他需要人证、需要供词。
浪费时间!
旁边有人附和了两句:“似乎是看到什么钻进林子里去了。”
匆匆忙忙的,冯内侍都没有找到机会仔细问一问李邵,到底要怎么安排,甚至,他都来不及一五一十告诉主子。
冯内侍略通点马术,一路跟着李邵他们不快不慢来围场,倒是还能应对,可真策马往林子里冲,他就不行了。
眼看着前头马蹄扬起雪雾,瞪大眼睛都看不清李邵身影了,冯内侍赶紧寻徐简。
牛伯摆了脚蹬,徐简先下车,而后是林云嫣。
参辰又与李邵道:“殿下当心,一定护殿下周全。”
还是得再叫些人手。
忽然间,有侍卫疑了一声。
长箭落在鹿身后,插在了雪地里。
他们一行五人,越走越深。
太子猎鹿失手,鹿也机灵、知道钻林子,在这里消失也不错,若不然,他和玄肃还得再花些工夫把太子引进来。
内侍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两人仗着骑术不错,想跟着李邵,却见参辰与玄肃已经追出去了。
“不能跟丢了!”李邵交代着。
那辆马车总算到了。
李邵不满意,却也暂时按捺住了,几人一道往马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