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娘家母亲与嫂嫂来慈宁宫求情,说是晋王犯事、王妃一概不知情,家里也不知情。
不敢求无罪,只能盼着留王妃一条性命。
皇太后没说准与不准。”
徐简问:“娘娘身体状况如何?”
林云嫣也很关心这事。
前回知晓定王死因,皇太后病了一场,此次抓到了下毒与放火的真凶,娘娘肯定心境起伏。
“气色不太好,”林云嫣道,“宝盈大长公主陪着多说了会儿话,德荣长公主人是在,但很少开口。
我回来前还问长公主,她平时话不少,今日怎得这般沉默?
她说,毕竟都是亲兄妹,走到这一步她心里也有情绪,况且,她往日不止话多,还嘴快,她今儿对晋王一肚子的火,怕压不住了在慈宁宫里破口大骂。”
徐简挑了挑眉。
以他对小郡主的了解,林云嫣不会无端端与他提这么细碎事。
果不其然,林云嫣虽显迟疑,却也还是说了下去:“晋王很怪,我们围住他时,他为何几次把话头扯向长公主?
是,其他王爷都不在当场,只长公主在。
可与其去问长公主若为男儿争与不争,他不如去拖不在场的贤王等人下水。”
对于几位王爷,徐简多多少少还打过一些交道,但换成长公主,真就了解甚少了。
“那年,父亲寻到我们时曾提过,”徐简道,“德荣长公主很可能已经薨了。”
贵如德荣长公主,病故也好、遇着意外也罢,生死都会有个说法。
可偏偏只是个“很可能”。
空穴不来风,有这种传言,想来八成如此。
而没有说法,便是死因不能明说,甚至连死也不方便宣扬。
她到底卷入了什么事情里?
“李邵行事狠厉,他连圣上都敢困,杀长公主也不会藏着掖着,”徐简分析道,“长公主若不是与李邵起冲突,最有可能就是与李渡闹翻了。”
至于翻脸的理由到底是什么?
一时半会儿间,很难得出一个明确的答案来。
说完慈宁宫那里的状况,徐简便与林云嫣说他这一日的进展。
林云嫣听到苏昌说的那些,皱眉问道:“古月兵力如何?”
徐简立刻明白了她的想法。
他已远离边关,也辞了兵部,不在那个位子上,最近的状况自是不知。
可毕竟曾经担当要旨,对几处运作亦心中有数,他回想了下,道:“我还在兵部时看过在古月的探子的回报,古月地处塞外,练兵只够自保,想侵吞别的西域小国都够呛,更别提东进裕门了。”
“古月与我们结盟,亦是想牵制西凉,”林云嫣道,“但反过来,他们有没有可能突然反水,与西凉一块进攻我们?”
徐简没有立刻回答,他思量了好一会儿,才道:“从用兵的角度看、未必没有这种可能,但从实际来看,李渡值得苏议说服古月王、对我们发难吗?”
林云嫣了然。
苏议与李渡做买卖,那是有利可图,想来李渡私下也允诺过苏议一些好处。
可李渡自己倒了,什么好处都是烟消云散。
为了一个大势已去、死期在前的李渡,苏议不会冒大风险。
“除非他确定李渡能全身而退、东山再起,”徐简道,“当然,即便苏议如此判断,他还得说服古月王与其他官员。”
撕毁盟约、与多年旧敌西凉联手,这个说客不好当。
不过,以防万一,明日他少不得与圣上提两句。
“我还好奇苏议曾偷偷离开古月……”林云嫣嘀咕着。
直到夜深人静,林云嫣入眠,这样那样的问题还在脑海里盘旋。
许是日有所思,她模模糊糊做起梦来。
梦里,两世间熟悉的、不熟悉的面庞一张张闪过,让她目不暇接。
于是她着急起来,拼命想去看清楚、把面容与名姓对上号,可越急越乱,急得她倏然睁开了眼睛。
黑沉沉一片。
幔帐里没有光,她大口喘着气,胸口起伏。
一个朦胧的想法浮现心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