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知道,徐简这么说想宽慰她。
毕竟,她这两年运气着实不差,算起来今朝是第一次失手。
可林云嫣更知道,徐简并不希望还有下一次。
徐简曾说过,这是他最好的开局了,他自己可以砸,但他不想让她也砸里头。
这个开局,他们两人一起,稳定地过了每一天。
“只是失误,并非失败,”林云嫣笑了起来,“现在晋王才是丧家之犬,朝中对大殿下不满意的情绪也重,该继续痛打落水狗。”
徐简睨她,不由也笑了下。
没有让李渡死在这里固然可惜,但对于李渡之后的布局,也并非全无线索。
除了搜寻之外,他们更应该把视线看向古月,去关注苏议。
徐简弯了弯唇:“阿嫣说得是。”
南宫门外,朝臣们渐渐抵达。
徐简在马车上换了朝服,便来了此处。
他这些时日虽陪大殿下到刑部观政,也时常出入御书房,但早朝已经很久未上了。
乍一露面,引来不少目光。
林玙走过来,视线往下一挪,问:“可以上朝了?”
不等徐简回答,他的声音压下去:“宫门比往日查得严,街上也是,除了守备衙门巡视,御林也在巡街,出什么事了?”
徐简轻声道:“晋王半夜留下个替身、金蝉脱壳了。”
林玙脸色一沉。
等又听徐简粗略讲了过程,林玙思忖一阵。
“他真是处心积虑,连替身都准备了,”林玙叹道,“如果他只求保命,从此隐姓埋名、不兴风作浪……”
说到一半,林玙自己就顿住了,哼笑了一声,带了几分嘲讽之意。
那位晋王爷都做到这一步了,怎么会可能就此罢手?
时辰差不多了,官员们依次入宫,准备上朝。
徐简与林玙暂且止住话题。
等列位金銮殿内,圣上坐在龙椅上,曹公公才把李渡脱身的消息公布了。
一时间,满殿哗然。
昨日晋王入狱,本就惊了不少人。
等三司那儿传出来些状况,知道晋王认了杀兄弟杀母妃等等罪名,更是目瞪口呆。
本以为多年前宝平镇与定国寺的事可以盖棺定论、做个了结了,没想到今天还有更震惊的消息在等着他们。
具体的来龙去脉,圣上示意徐简来说。
徐简从头叙述,从猜测到劫狱换人的可能后急急赶到宫门外,到最终由晋王妃确认。
“死的当真是替身?不是晋王本人?”
“晋王妃认过了,不会错的。”
“晋王能逃走,牢里肯定有内应,圣上必须要明查!”
“晋王现在在哪里?他真的已经出宫了吗?”
“几处城门回禀,半夜没有异常,他们也绝对没有放任何人出宫。”
“臣以为,晋王既然狼子野心,除了这些死士外,许是还另有私兵,需得查王府银钱往来、资产状况。”
“臣已经让各城门加强警戒,出入的每一个人都要查验。”
最初的乱糟糟过去了,朝臣们慢慢平静下来,各个衙门各自领命。
此事各处牵连都多,该追的追,该查的查,联合推进。
徐简一直听着,问到他这里的才答几句,并没有多说旁的。
古月的事,得私下去圣上提。
这金銮殿里,不晓得还有没有李渡的余党。
李邵就站在徐简前头,不住扭头看他。
按捺不住好奇,李邵低声问徐简:“你怎么想到伯父会金蝉脱壳的?替身,一般会想到那处上去?”
见徐简看着他却没有回答,李邵又问:“说起来,你好像每次都能未卜先知似的,你是不是有什么消息来源瞒着父皇和我?”
徐简抬了下眼皮子,而后神色松弛下来,眼底露出淡淡笑意。
李邵看在眼里,越发好奇了。
“不完全是臣想到的,”徐简又笑了下,“是郡主,她平日没少看杂七杂八的话本子,上头奇奇怪怪的故事都有,什么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妹妹替姐姐出嫁,什么明明死了的夫人她又出现了,李代桃僵的替身一个接一个的,郡主看得津津有味。”
李邵:……
这也可以?
他怎么不太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