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虽然是先皇血脉,但这江山从来不会属于臣,臣只是庶子,即便父亲不死,得以继位,皇位之传自然是我兄长,兄长登基,传下皇位,也只会是臣的侄子,若是兄长大度,臣或许能安然过这一生,若是兄长没有那么大度,臣即便还是能过这么一生,也只会终日战战兢兢。”
陈朝很平静。
“你那兄长的确不是大度的人。”
大梁皇帝看着陈朝,眼里有些说不清楚道不明的情绪。
如果那位废帝真的是个大度的人,他又何必起兵。
“是的陛下,生在皇室,本就不是一桩幸事,陛下起兵于北地,历时四年,夺了兄长的皇位,对于兄长一家来说,自然是惨事,可对于臣来说,不见得就是坏事,臣至少不用那般提心吊胆。”
“既然想如此过这一生,这些年你又在做什么?”
大梁皇帝不是一个轻易相信别人的男人,尤其是这件事,似乎问题很大。
陈朝看着这位大梁皇帝,按着辈分来说,他应该是自己的叔叔。
“臣生于皇室,离开神都的时候臣不过一襁褓之中的婴儿,对这座神都没有任何感情,臣在渭州长大,十来年过得寻常,只是一场大水,让臣不得不离开,如今侥幸活了下来,有了些机缘,故而开始修行,而后回到天青县,只是想安静修行,过些寻常日子,若不是有那桩事情,臣这一辈子或许都不会出现在神都。”
“朕得感谢他们,要不然我大梁便会被埋没一个人才。”
“虽说臣来了神都,来到了陛下眼前,但臣对这江山没有任何想法,正如臣所说,这大梁从来没有属于过臣。”
陈朝看着大梁皇帝,眼里的情绪很是简单,是不要,也是不想。
这是很简单的情绪。
大梁皇帝看出了这些情绪,说道:“你是这般想,他们会是这般想吗?”
正如谢南渡当初所说,从天青县来到神都,看似寻常,但会不会是有人刻意布局呢?
陈朝沉默片刻,说道:“臣对皇位没有想法。”
这是他的态度,他只能这样表态。
别的事情他不知道,他也不在意。
只是今日在大梁皇帝面前把自己的身份揭开,其实不是很容易的事情。
至少对于陈朝来说,不会是很容易的事情。
大梁皇帝会怎么做,他从来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