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夜的时候,两两一组,原本韩虎是没将陈朝算在其中的,但最后陈朝还是主动站起来,和韩虎一起守夜。
一脸疲倦的韩虎在火堆前咳嗽了几声,惊得火星溅起,然后才从腰间取出一个小葫芦,打开之后,他放在唇间喝了一口,然后脸色便肉眼可见地红润起来。
眼看陈朝看向这边,他扬起手中的葫芦,摇晃说道:“不是什么好酒,不过喝的就是那个烧喉咙的感觉,试试?”
陈朝笑着接过来,喝了一口,脸色顿时憋得通红,强忍着没吐出来,咽了下去之后,这才有些自嘲道:“差点没吐出来。”
韩虎微微一笑,毫不在意道:“第一次喝都是这个样子,等以后喝惯了……咳咳……就会好很多。”
陈朝把那个酒葫芦又凑在唇边喝了一口,这一次很显然比之前好很多,只是脸色也有些微红。
这才把酒葫芦递回去,同时说道:“老哥年轻的时候受过伤吧……伤没好透彻,气机从窍穴里过的时候,会微微有些疼,其实温养法子也不是没有……”
陈朝看着韩虎,开口说了很多,前些日子谢南渡在准备文试的时候,他陪着谢南渡看了许多的书,在那些书里,自然而然的便有不少关于温养身子的法子。
韩虎瞪大眼睛,很快便认真记下那些内容,最后满脸感激地看着陈朝,“是老哥小看老弟了。”
陈朝摆摆手,摇头道:“碰巧而已,老哥不必上心。”
韩虎压低声音,再度轻声问道:“老弟当真不是北边过来的?”
陈朝微笑着看向他,一句话都没说。
韩虎有些歉意一笑。
陈朝伸手放在火堆前烤了烤,轻声说道:“是不是北边过来的,有什么区别?”
韩虎摇头笑道:“不瞒老弟说,老哥当初也是北边的军中的,所以对那条长城上的兄弟们,哪怕没见过都分外亲切。”
“就这么说,只要老弟是那边下来的,就甭管老弟现在是什么身份,老哥就能把性命都交给老弟,别人我不放心,可要是老弟是那个地方下来的,我放一万个心。”
韩虎眼神坚定,斩钉截铁,说话的时候根本就没有任何的犹豫。
对于这样的老卒来说,其实这些年最难熬的不是生活,而是没了年轻时候要做的那些事情,便觉得浑身上下都不得劲。
有时候常常半夜惊醒,下意识便要去摸身旁的刀。
陈朝忽然问道:“那些日子里,很累吧。”
韩虎看了一眼陈朝。
“在那条长城上,虽说每天都说不定会死,可一想到身后有那么多人得守着,便再累都不觉得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