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守使看着他的眼睛,此刻他再开口,声音便和那张脸一样有些冷了。
早知道你在神都,我大概便不会来。
宋盈虚叹了口气,这位镇守使之前传出的消息是已经离开了神都,是出海去应对另外一桩事情,但谁能想到,这都是假的,他根本就没有离开神都,而是一直藏在暗处。
你们那位陛下的确是有些手段。
宋盈虚神色怅然,这个局不算是太高明,但是自己什么都没有看出来,就说明自己很该死了,看着镇守使,宋盈虚笑道:既然是宁兄来送我最后一程,我大概也不觉得有些什么,这只是宁兄和当初一般,还是如此不懂变通,也不近人情,竟然不让人过这个年。
镇守使说道:职责所在,万一多出变数,这算谁的?
宋盈虚微笑不语,只是伸手拿起那盏油灯,那盏原本已经灯火微弱的油灯,在此时此刻,竟然已经开始变得光芒大作,他吐出一口浊气,渐渐神色开始肃穆,宁兄固然是天下有数的武夫,但宋某早就已经不是当初的书生了,你我一战,胜负尚未可知。
宋盈虚离开神都那些年里,一直修行,如今早就已经是一位忘忧修士,境界不可谓不高,虽说不见得能够在面对镇守使的时候能够取胜,但也不见得说能够被镇守使所杀便杀。
镇守使点头道:宋大人在别的方面有了进境,真是可喜可贺,只是本镇守使身为大梁的镇守使,今日便不得不为大梁杀了宋大人了。
镇守使没有多说别的,更没有去问那些当年离开神都还忠于那位废帝的臣子在何方,因为他知道,眼前的宋盈虚虽然是个书生,但绝对不会说的。
宋盈虚想了想,忽然说道:还有一事相求,这酒馆的老板娘和我们无关,她虽然也被当初的事情牵扯,但如今已经无牵无挂,宁兄自然能够查得到,只是希望宁兄心中还有些良知,错杀这种事,做过一次也就算了。
若是查明真如你所说,自然不会错杀,想来陛下现在也不会枉造杀孽。
镇守使开口,身后风雪便已经不能近身。
宋盈虚冷笑道:好一个不再枉造杀孽,十几年前那桩大清洗,也让你们都后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