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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四人同行几日,小姑娘和陈朝的话明显多了不少,两人算是成了朋友,不过小姑娘自幼在家中长大,没怎么出过门,如今这一次远行是头一遭,虽然知晓这是不得不走的路,但比起来她的那位娘亲来,其实小姑娘倒是真的不见得有多伤心,况且小孩儿的脸出了名的如同六月的天说变就变,所以伤心这种事情,也极为短暂,倒是妇人,随着将要离开长平州的边界之前,脸色便越发难看起来。
真正分别的日子,是长平州边界的那条大江,陈朝要渡江,前往黄龙州,而这对母女则是要顺着大江南下,前往白鹿州。
站在江畔,妇人向陈朝道谢,“多谢公子数日来的护卫,公子可否留下名字,若是以后有机会,也好报答。”
陈朝摇摇头,“萍水相逢罢了,也只是同行而已,说不上什么帮忙,何必言谢。”
妇人虽说并不赞同陈朝的说法,但既然陈朝不愿意留下姓名,她也不强求,只是再次道谢。
陈朝转身要走,那个小姑娘又跑了过来,来到陈朝身前,将双手摊开,一个不大,但刺绣精致的香囊在她掌心里,她仰起头,“哥哥,这个送你。”
陈朝伸手拿起那个香囊,仔细打量一番,然后笑着说道:“我可没什么回礼给你。”
小姑娘摇摇头,笑道:“你请我吃过糖人啦!”
陈朝笑了笑,没说话,只是在岸边扯出一根野草,然后在自己手里不断翻弄,片刻后竟然出现了一个绿油油的蚂蚱。
“送给你。”
陈朝揉了揉她的脑袋,眼里突然变得有些不舍。
这对母女再一路南下,其实凶险异常,说不定这就是和她见的最后一面。
他看向那个妇人,张了张口,想要说些什么。
妇人却是很快摇摇头,“已经叨扰公子许久,再让公子改道,我良心难安。”
陈朝想了想说道:“我也不是很着急,即便是绕行……”
话还没说完,妇人便再度摇摇头。
陈朝只好作罢。
妇人过来牵起小姑娘,转身离去,那个老仆人也对着陈朝深深鞠躬。
陈朝看着三人背影,沉默许久,最后只是转身朝着前方的渡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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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小姑娘母女的萍水相逢,虽说最后也说不上有什么情谊,但陈朝揉着脑袋,始终有些恍惚,早些时日,他虽然在天青县做镇守使,隔三差五入山杀妖,但实际上更多地却是为了天金钱,对于护土安民四个字,其实也没有太多感触,他跌跌撞撞的前半生,大多活的还是有恩报恩,有仇报仇这八个字,对于旁人,其实看似温和,但骨子里还是有些冷漠,可不知道是因为在神都经历了太多,还是因为什么别的事情,让他这会儿也有些吃不准自己是否做得算是对还是错。
恍恍惚惚,陈朝来到渡口前,一条渡船正好从远处驶来。
渡口处的人不算多,这年头,若是没有非得出门的理由,大多数人是不会选择离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