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朝听得头疼,只希冀这帮娘们赶紧离开。
谁知道那叫甘姨的妇人并没有离开的想法,而是转头看向陈朝,问道:“道友也是去草鞋集的?”
这条路,约莫还有数百里,差不多就到地方了。
其实那草鞋集正好离着官道不远,陈朝沿着官道北上,是要靠近那地方的。
陈朝张张口,摇头道:“不是。”
甘姨诧异地看了眼前这个年轻武夫一眼,心想这些年草鞋集那边已经有了不少武夫,怎么,你这家伙还是这般谨慎?
怕被人瞧不起?
甘姨想了想,这会儿说了几句真心实意的话语,“现如今武夫也被认可是散修一类,你放心,到了草鞋集那边没人看不起你,要是真有,你就报我的名字,青月山甘姨的名头,可不是闹着玩的。”
陈朝点头致谢,“多谢前辈,不过在下的确不是前往草鞋集的,而是要继续北上,去往北边。”
甘姨点点头,哦了一声,有些遗憾道:“原本还想和你一起,这会儿倒显得是我自作多情了。”
陈朝听着这话哭笑不得,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才见一面的妇人,就好像对自己另眼相待?
陈朝想了想,苦笑道:“前辈,晚辈真对前辈没想法。”
听着这话,甘姨捂住心口,泫然欲泣,“你这家伙,怎么说话这么伤人心?”
陈朝张了张嘴,这会儿是真的说不出来什么了。
他???????????????这辈子,跟人打交道,少有不占上风的,但面对这种久经沙场的妇人,没了寻常女子的矜持,还真难在口舌上占得什么上风。
甘姨看着眼前的年轻武夫,很快又笑道:“还没问过道友名讳呢?”
陈朝想了想,轻声道:“姓陈。”
出门在外,自报家门在很多时候倒也无妨,不过陈朝两个字,对于如今世间,委实已经不是轻飘飘了。
所以能不说,就不说。
甘姨听到姓陈之后,有一刹那的失神,眼里有些黯然,“倒是和我家那口子一个姓。”
陈朝看了她一眼,倒是也瞧出这个妇人只怕也是个痴情人。
有些女子,在经历世事之后,选择浪荡,选择放浪形骸,甚至之后对男女之事,也都不再有任何珍视,但实际上心中对于感情,仍旧在心头有一份被时间冲刷也忘不记,小心呵护的感情。
本来想要开口赶人的陈朝最后也没忍下心,就这么和这妇人以及那些年轻女子同行了百余里。
之后约莫是甘姨觉得也该分别了,这才后知后觉问道:“车厢里是谁?”
车厢里一直没有声音,她都差点没想起这里面还有人。
陈朝嘿嘿一笑,“是我媳妇儿。”
本来说话没有顾忌的甘姨,这会儿破天荒红了脸,一本正经对着车厢里说道:“是我这张嘴没个把门的,我可对你男人没什么想法。”
车厢里传来轻飘飘两个字,“无妨。”
是个极为清冷的女声。
甘姨想了想,还是说道:“别生他的气,他是个不错的男人。”
车厢里还是只有三个字传出来。
“我知道。”
甘姨松了口气,这才看向陈朝,笑道:“厚着脸跟你走了这么一段路,是觉得你生的模样有好几分像是我家那口子,就想多看看,别误会。”
陈朝点点头,轻声道:“没关系。”
甘姨爽朗一笑,“既然如此,就祝愿你们百年好合,生生世世都在一起。”
说完之后,她招呼身后的年轻女修们,笑道:“丫头们,走了!”
甘姨策马而走,身后的年轻女修们就此跟了上去,陈朝看着那妇人背影,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有些寂寥。
陈朝摇摇头,感慨道:“好像这位……姐姐,只怕真是每晚夜不能寐。”
谢南渡掀开帘子,看着那些背影,有些好奇问道:“陈朝,这世上当真有人对自己,是不管如何都离不开的吗?”
陈朝缓缓点头,轻声道:“自然,世上到处都是痴情人,用情至深,如何能够抽离?”
“即便是几十年几百年,都无法改变?”
谢南渡好奇看着陈朝,有些事情,她其实不是那么懂的。
陈朝说道:“真在意一个人,就像是在心上刻下了这个人的名字,哪里是时间能够磨平痕迹的。”
谢南渡想了想,没有说话,这位谢氏才女,从小读书,是读的浩瀚青史,山水游记,奇怪杂谈,之后读的是圣贤道理,是兵书著作,世间道理她已经懂了大半,但是对于男女之事,其实她和那些情窦初开的女子,差别不大,知道的多不了多少。
她知晓自己喜欢陈朝,但是真要说到那么深刻,其实还是有些茫然。
她只想过不离开他,一直陪着他而已。
至于别的,她没有多想过。
“怎么
忽然觉得你好像很懂这些方面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