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剑气浓重,也并非别处可比。
孟桑山见陈朝无动于衷,便说道:“可惜陈镇守使不是剑修,不然此刻可去里面上一炷香。”
本是随口一说,陈朝却煞有其事问道:“若是剑修,就要来此上香?”
孟桑山被这话问的一头雾水,但还是点点头说道:“这里有剑宗历代前辈的牌位,每一位都是大剑仙,若是剑修来此,只怕怎么都会上一炷香的。”
陈朝点点头,没有去接这句话,而是笑着问道:“孟剑仙,这大殿里可否有某位剑仙曾在漠北那边抵御过妖族的,若是有,在下想去上一炷香。”
孟桑山一怔,随即苦笑起来,到了这会儿,他才是后知后觉知晓眼前这位年轻镇守使的言下之意啊。
是大剑仙又如何,甚至曾经举世无敌又如何?倘若不曾为人族做过什么事情,那凭什么值得他去上香?
一旁的焦新臣皱了皱眉头,这位一直都没有说话的剑仙,这会儿只是深深看了陈朝一眼。
郁希夷赶忙说道:“孟师叔,可别跟这家伙在嘴上比较功夫了,这家伙杀人的本事第二,可损人的本事才是第一。”
现如今整个世间大概都只会害怕眼前这位年轻武夫的境界和手段,而会忘记当年他还只是个小人物的时候,就曾硬生生用言语将人气得吐血。
论嘴上功夫,一百个孟桑山都不是陈朝的对手。
孟桑山倒也不是那种小心眼的人,很快便洒然笑道:“别说嘴上功夫了,就是真要打一架,我倒是也清楚,就算是陈镇守使站在这里让我刺上几十剑,也不见得能让陈镇守使眨眨眼。”
陈朝摇头笑道:“剑修杀力举世无双,即便是差着境界,想来我想……打死孟剑仙,也不容易。”
这话一说出来,郁希夷瞪大眼睛,啥?
你小子登门作客,嘴上没个把门的,什么都敢说?
孟桑山却是哈哈大笑,“陈镇守使是个敞亮人。”
陈朝不说话,其实这句话,也说得有些谦虚了,依着自己如今的境界,要打杀一个忘忧剑仙,的确不是难事。
哪里有不容易的说法?
既然不进那座大殿,之后也就去别处看看,一座剑宗不小,加上传承这么多年,到底是有不少地方可以到处去看看的,陈朝也耐着性子跟着这两位剑仙,走走停停,好似这次上山只是为了看看这座和世间格格不入的剑道宗门是个什么景象。
路过一方剑池,陈朝看了一眼那边插入地面的飞剑,大多锈迹斑斑,看起来都不是新剑。
“都是宗内历代前辈身故之后的飞剑,说是留给后代剑修,但实际上这些飞剑跟过了那些剑道前辈,突然要它们跟尚未有如何境界的后代剑修,其实也不容易,所以才会留下这么多飞剑在此。”
孟桑山开口为陈朝解释。
陈朝没说什么,而是之后来到了一处铸剑所在,有些不多的铸剑师,在这里铸造飞剑。
陈朝才主动说道:“剑宗既然满宗都是剑修,其实早该自己琢磨铸剑技巧,想来有着剑修身份的天然优势,早就越过剑气山去了。”
孟桑山微笑道:“这种东西哪里能这么简单的,再说了,这帮家伙整天只想着怎么在剑道修为上拔高再拔高,说让他们去铸剑,只怕没人会当回事。”
陈朝听完这话之后,也只是点点头,不多说。
然后孟桑山狐疑地看了一眼陈朝,大概是觉得这位镇守使大人好像有些怪怪的。
之后几人从这边离开,一座剑山,大抵就看得七七八八了。
孟桑山忽然笑道:“有个地方,陈镇守使要不要去看看?”
陈朝有些狐疑地看向眼前的孟剑仙,郁希夷好像也想到了是什么地方,这个向来什么都不在意的家伙,破天荒点头道:“那地方倒是可以去看看。”
郁希夷这么一说,陈朝反倒是好奇起来了,之后两人从铸剑之处离开,很快便走了一条不同于那边山道的小路,朝着前面走去,还没过多久,陈朝便听到了一阵流水声。
等到从这条小路走到尽头,前面豁然开朗,是一条浩荡的瀑布,从一望不到头的地方坠落下来。
四人站在瀑布外,水声之大,让陈朝皱了皱眉。
郁希夷眯眼笑道:“看出什么玄妙了?”
那条浩荡瀑布,咋一看跟普通的流水没有区别,但实际上却是要比寻常的流水粘稠得多,看着像是水银。
陈朝眯起眼,“这不是瀑布……是剑气实质化……”
说到这里,陈朝都愣住了。
剑气实质化,化作流水,宛如水银泻地,这一般的剑仙都能做到,但是像是眼前瀑布这般经久不息,可并不容易。
郁希夷一言点破天机,“在上边有一座符阵,每一位大剑仙坐化之前都会将毕生剑气分别注入许多剑气符中,他们一生的剑气有多少,这不用我多说了吧?之后只需要缓慢放出,这条剑气瀑布就会一直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