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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风吹吹不停,一个鬓发已经有些白的中年道人从北往南,一路缓缓而下,走得不快,到了如今,才堪堪到了青山州内。
这日公不作美,有一场淅淅沥沥的雨,落在本就松软的泥土上,这再赶路,就是一脚下去一脚泥了。
有一截不算好的官道上,有一排排杂乱无章的脚印,深浅不一。
偶有的赶路人走过之时,就几乎会低头骂上几句狗日的气,这么个气,实际上的确没人愿意出门的,不过许多人是迫于生计,也是没法子的事情。
中年道人安静走在一侧,脚步不快,也不慢。
只是若是有人能仔细去看这中年道饶话,就会发现他每次踏出一步,鞋底和地面接触,都没有深陷下去,甚至连个脚印都没留下。
沿着官道走了半日,那场雨有些变大的趋势,没有撑伞的中年道人身上依旧干燥,没有任何一滴雨水能落到他的道袍上。
风雨不能近身。
也亏这会儿这边没什么行人,要是看到这一幕,只怕又要当成一桩咄咄怪事。
走过这段官道,之后中年道人便会进入深山之中,之后再过几座山,就应当会看到一座镇,镇子后面,有一座山。
像是云间月,修道时间还不算太长,所以还能记得来处,像是眼前这中年道人这般已经修行了不止百年,其实早就记不得来处了。
但实话,来处是什么地方,其实是中年道人刻意忘记的。
他之大道,只在眼前,身后之事,从不重要。
不过在进入深山之前,他却在道路尽头,碰到了一个年轻的黑衣僧人。
中年道人没有停步,只是看了一眼前方,继续往前。
这世间到了此刻愿意穿黑衣的僧人其实不多,最出名的那一个,早已经魂归极乐。
黑衣僧人却好似是刻意在等来人,眼见道人不愿停步,他便耐心等着眼前的道人来到身侧,然后再和自己擦肩而过的时候,转身随着道人一同往前走去。
“观主既然已经出海,何故要归来?”
黑衣僧裙是没有太过沉默,很快便开口了,而且开门见山,相当地直白。
中年道人面无表情,只是随口道:“贫道如何想如何做,关你何事?”
黑衣僧人微微一笑,轻声道:“观主所求既然是长生大道,在海外能看到那边的光景,理应是潜心修行才是,这一动念,经历生死要回来,其实不易,更是不必。”
那片仙海,传言甚广,但从来人是有去无回,像是眼前这道人这般去而复返,实在罕见。
“看起来你对那边知道不少,是庙里那个老和尚告诉你的?”
中年道人瞥了一眼这个黑衣僧人,虽是在开口询问,但实际上还是不感兴趣。
黑衣僧人微笑,并未回答这个问题。
中年道人忽然停下脚步。
因为眼前道路,出现了一片莲花,朵朵绽放,洁白不已。
中年道人微微蹙眉。
“想请观主停下来听僧讲几句。”
话音未落。
云海骤然翻腾,一道恐怖雷骤然落下,直接将眼前的这片莲花毁去。
一旁被城门失火殃及池鱼的一棵古树,此刻树干之上,紫色的电弧流动,而后砰然炸开。
“贫道不管你和那黑衣和尚有什么关系,或者你就干脆是那和尚的再世,也拦不住贫道。”
中年道人脚下脚步快了些,他不愿在这里逗留,甚至若不是眼前这黑衣僧人出自鹿鸣寺,和那个活了无数年的老和尚有些渊源,这会儿恐怕也就死了。
一个僧人,不管是一尊佛门金刚还是一尊大菩萨,在如今的道人眼里,没有区别。
黑衣僧人被甩开一段距离,但他还是竭力朝前,微笑道:“观主,这方地和你已经无碍,何必还要插手?”
话间,黑衣僧人身上金光大作,有些佛门经文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而起,开始环绕黑衣僧人。
中年道人没转头,一道粗壮雷便直接从而降,直接砸向那个黑衣僧人。
恐怖的雷光在瞬间便淹没那个僧人。
已经拉开数十丈距离的中年道人这才转过头来,看着雷光消散之后,站在原地,只是一身黑衣已经破碎的和尚,淡然道:“若是一定要拦贫道回家,那贫道就只能送你去见所谓的佛祖了。”
有着金刚体魄的僧人,此刻肌肤里也是止不住地有鲜血流出,看着无比凄惨。
黑衣僧人看着中年道人,叹气不已。
中年道人冷笑一声,“想变?有贫道在,这便还是这,变不了。”
话音未落,他已经到了百丈之外。
道门神通,缩地成寸,普通的道门修士都可以随意施展,到了他这个境界,更是随心所欲。
只在他的一念之间。
黑衣僧人站在原地,不打算再出手,更何况之前中年道人看似寻常地一击,但实际上其中威势,恐怖异常。
任他能够舌绽莲花,可若是对方执意不听,来去,不过是废话一箩筐。
站在原地,黑衣僧人摇头叹息道:“早知道这些年就该好生修行,也就用不着讲什么道理了,老牛鼻子不爱听,我也不喜欢讲,到时候就只用按着这家伙的脑袋,问他我有没有道理……”
话还没完。
黑衣僧人忽然仰起头,因为在他的感知里,幕之上,突然剑意森森。
远方幕里。
有个高大男人,立于云海之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