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古二人连日风尘仆仆,身上衣衫早已肮脏不堪,在山下镇里寻了家裁缝店,买了两身现成的丝绸裤褂换上,临镜一照,活脱脱两个富家子弟。
山路不甚陡峭,二人打马上山,边走边合计。
“那群牛鼻子个顶个穷到了姥姥家,咱带着这袋子金锭,可得留点神。”
“对,不怕贼来偷,就怕贼惦记。”
山道无人,二人在一株大松树下掘了个坑,把金锭埋进去。古平国趁闻平邦不备,从怀里掏出那张交子,也放在里面。又用匕首在树干上刻了个圆圈做记号,这才上路。
想起昔日仓惶逃下山去,何等的狼狈。今日重归师门,更有掌门信物在手,威风凛凛,风光无限,当真恍如隔世。
行到半山腰,忽听得一阵叮叮当当的打斗之声。二人大为紧张,拴好马,蹑手蹑脚地摸了过去。
前方山路一转,露出一面灰扑扑的旗子,比酒馆的幌子大不了多少,布料薄得透着天光,旗上隐约有些字迹。
旗飘字动,离得远了,瞧上去好似一群在半空里绕飞的蝇子。
古平国眯着眼睛看了半天,才瞧清是“承风驱骐骥、天命助雄图”十字。
他嘿嘿一笑:“倒驴不倒架,老巢都给人掏了,还她妈雄图个屁!”
到得近处,但见旗杆旁大大小小数十间板棚,木墙茅顶,围起一坪黄土场子。比之昔日承天观的宏图巨构,不可同日而语。
黄土场上,数十名大小道士正窜高伏低地练剑。
闻平邦一撇嘴:“牛鼻子们倒勤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