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入斗匆匆辞别上官屏,催马疾驰。
红日西沉,那马早已疲累不堪,他解下马鞍,任其自去。辨别方向,行到日出,远远望见日月山隘口。
想到不久前,新婚妻子正是在这里离自己而去,心头既觉凄凉,又感迷惘,脚步不觉停了下来。
呆立良久,一咬牙,飞快地奔了过去。心头盘算着:“青竹林在浙东,离得太远,我还是把师妹这字条给巫峡派送去。”
一路打探道路,来到渭河边,心想:“这一趟奔波,无虞两三千里,光靠我这一副脚板可不成。”
他想雇船沿河而下,可身上一个铜板也找不出来。想逼那船家开船,可见他皮肤黝黑、皱纹如刻,谋生显然不易,又狠不下心肠。
在岸边转了片刻,望见一家赌场,忽的想起黄若曾怂恿自己去抢一个赌客,当时她说的话兀自记在心里:“赌场里的钱,能有好来好去的么……”
他闯将进去,毫不客气地抓起赌案上两锭大银,揣在怀里便走,心想:“反正你们带了银子进来,也拿不出去,不如先借给我救急。”
这么一想,这钱抢得倒也心安理得。
赌场的护院纷纷围了上来,一人骂道:“揍这龟孙儿!”举着张长凳砸来。米入斗也不躲闪,任长凳砸在背上。
哗啦一声,散做一堆木柴。
众护院吃了一惊,心里琢磨着:“这人身板可真硬,难道是衙门口的石雕成精了?”想到他在县衙当值多年,多少也沾着三分官气,倒也不敢得罪,只得自认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