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若在后堂,将方才冒出来的那个念头想了又想,心里有了六七成把握。
过不多时,米入斗便转了回来,胳膊下面夹了个胖子。
他把那胖子往地上一放,道:“那两个都头果然是去通风报信的。
离着朱府还有两个街口,他们便大声嚷嚷:‘朱来福,你惹上官司啦,咱爷们来抓你!’”
马老实面有得色:“瞧,我说得怎么样?”
米入斗道:“我寻思着朱来福听了动静,定要逃跑,便顺着院墙去后面兜截。
果然远远望见有人背了个包袱,从偏门钻了出来。抓到一问,正是朱来福。”
黄若将那对木手往朱来福眼前一掷,道:“你把任秀才的老婆,藏到哪儿去啦?”
朱来福腮帮子上的肥肉一颤,道:“老爷,你怎么知道的?”
黄若听他言中之意,显然是认下了,骂道:“大胆,是老爷审你,还是你审老爷?”
朱来福磕头道:“是,是老爷审小人,小人交代。要说任秀才那个婆娘啊,可是远近闻名的美人。
还没出嫁那会儿,便和咱们公子爷不清不楚。可他爹是个学究,不想让女儿给大户做小,便将任氏许配给了个落魄秀才。
任秀才一年到头在府城里游学赶考,任氏便常避过左右邻舍,到朱府同咱家公子爷私会。那天她离去的时候,我见她两个眼睛红通通的,才哭了一场。
公子爷把我叫进屋里,看样子也颇为烦心。他说任氏放下话来,若不能和他做个长久夫妻,便要一刀两断,让我帮他想个办法。
我和他说,要是寻常人家的媳妇,便抢了过来也不算件事。可这任秀才是个有功名的,用强的话,只怕被他闹上去,那可遮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