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一右又驳道:“不成,那种老参,就是常年钻林子的参客,一辈子也见不到几棵,他哪有那么大的本事,马上便能寻到?
我瞧等他挖来了,咱俩早就饿成两副骨架啦。给骨架灌参汤,能起死回生么?”
胡一左道:“这也不成,那也不成,你倒是说个法子。”
胡一右想了想,道:“小怜不是说过吗,一根北芪半支参,喂,米一斗,你去挖些黄芪来。”
胡一左道:“对,再寻些甘草、防风配伍,咱们将就着用。”
将这几味草药生于何处、如何识别等说给米入斗听。
米入斗见二人心智不开,于药性医术却颇为精通,不由得暗暗称奇。
将水罐、马肉放在床头,顾不得自己身上的伤,跑去山坡、疏林边寻药。天光渐暗,才找全了回来。
到得村口,便听得胡氏兄弟大呼小叫地求救。他疾奔过去,见院外多了一匹马。
冲进屋里,昏暗中但见胡氏二人哆哆嗦嗦地缩在床尾。床头站了个人,手中长剑映着微光,横在身前。
米入斗无暇细看,挥手便是一拳。
忽听那人叫道:“师兄!”声音里透着喜悦。
米入斗登时认出了这嗓音,慌忙收拳道:“是你呀,哎呦,瞧我这慌里慌张的。”
这人却是上官屏,她身子一晃,也栽倒在床上。
胡氏二人尖叫一声,滚落下床,齐声大呼:“小妮子要杀人啦!”
二人伤后,精神本就不振,一惊之下,竟双双晕了过去。
米入斗慌了手脚,探到二人鼻息尚存,忙将他们抱回床上安置好。上官屏却早已站了起来,笑着说道:“我找你好久了。”
米入斗点上油灯,火苗晃动下,见她眼窝微陷,容色憔悴,便连颊边的酒窝也浅了不少。
他心知这个师妹自幼便体弱多病,这一路顶风踏雪寻过来,一定吃了不少苦头。心中感动不已,许多话涌到嘴边,却变成简简单单的一句:
“你快歇歇吧。”
上官屏见米入斗浑身是伤,皱着眉头道:
“师兄,这两个坏家伙,怎么把你打成这样!”
米入斗道:“这不是他们打的。他们姓胡,头脑也是糊里糊涂,糊里糊涂地便把我给捉了去。可他们不算是坏人,和我倒也投脾气。”
上官屏掩嘴笑道:“他们糊里糊涂,你呆头呆脑,正好投脾气。”
她此刻心情畅快,便也难得地开起了玩笑。
米入斗将这几日的情形简单说了,当然险些被胡一右臭尿淋头之事,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说的。
上官屏道:“我那天在后面追你。后来林师兄也带着清汉他们追了上来。他说我病还没好,让我回承天观。我想跟着他,可无论怎么央求,他总是不肯,还派了两个小道士护送我。
可我哪放心得下,便假意回去,甩脱了小道士,远远地跟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