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这人晃着个枣核脑袋,正是巩二爷。
那胖汉把裤带一勒,嘻嘻哈哈的一拱手:“既然大当家的有吩咐,咱爷们没说的,憋不住也得憋回去。”
黄若哑然失笑:“原来大当家的是他。这老头往日精明得很,今天怎么敢明目张胆地和少林寺作对?又没见他那颗大枣核上有什么包、什么裂。”
见巩二爷往一旁林子里走去,便悄悄跟在后面。
众人纷纷扰扰,谁也没留意到她。
巩二爷走到一处布帐子,挑帘钻了进去。黄若绕到帐后,从缝隙里偷偷望去。
见帐中一口木箱,箱上熟人一个——
腿跨两边,毛分三撮。拿着把银铰刀,正将一块马蹄银剪做数小块,一块块地放在戳子里称。
巩二爷一进帐,便叹了口气,三撮毛也跟着叹了口气。
巩二爷道:“你小子叹什么气?”
三撮毛道:“二爷,咱招呼来的这千几百号好汉,一人一两,一天就是千几百两。
过两天没准儿又多来那么千几百号好汉,那便又多了千几百两的花销。”
巩二爷道:“什么好汉,全是些没见过世面的妄人。不晓得少林寺的厉害、李魔头的本事。
只要有银子拿,让他和他祖宗干一架,他都敢。”
三撮毛拍拍身下那口木箱,道:
“一天天在这耗着,莫说咱海盐帮就剩这一箱家底了,就是有座银山,也架不住啊。”
巩二爷愁眉紧锁,道:
“银子的事,倒还是小事。那些妄人们不知深浅,往送进寺里的米面里搀沙,柴禾上撒尿,今天竟还敢对着人家山门尿,这可把少林寺得罪苦啦。
这仇只怕几辈子也解不开,咱们从今往后,就只能紧紧跟着林掌门混啦!
唉,可他还信不过咱们,怕咱们不听话,派了那姓肖的来盯着。这贼船一上去,再想下来可就不易了。”
满脸全是悔意。
黄若心想:“原来是林大业在背地里鼓捣事情,那姓肖的名声极坏,他竟也收为己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