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眉人对着米入斗的脊梁,接着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僵在当场。
闻平邦忍不住讥讽:“哼,做事莽撞,差点把我们大卸八块,只这一句话便算了吗?”
竖眉人喝道:“你们两个狗东西,猖狂什么,咱们自有一本账算!”
闻、古二人登时来了劲头:
“好啊,算账就算账!咱们先算算,我俩千里迢迢,把镖物给你送到府上,你一杯热水都不给,一句辛苦都不说,这是本什么账?”
“这倒也罢了,咱们跑腿儿的,‘货到人出门’乃是规矩,也没指望主人家大鱼大肉的招待。可你们怎地追上来,口口声声要我们的小命?”
“哼,你们是看上了我肩头的包裹,打起下三滥的主意了吧?没想到江湖上大名鼎鼎的巫峡派,竟也干起剪草劫镖的勾当!”
米入斗心想:“原来他们是巫峡剑派的。师父曾说,巫峡剑法,同华山、九华各擅胜场。怪不得这几人剑法颇为高明。”
闻、古二人接着嚷嚷:
“你们巫峡派名声在外,没想到门下弟子见财起意、不如个屁。”
“赶快把爷爷一剑杀了,要是让我逃了命去,我告……我告到你们黄鹤黄三侠那里,他出名的嫉恶如仇,瞧他不把你们的皮扒了、筋抽了、骨头磨碎了!”
竖眉人哈哈大笑,闻平邦被他笑得心头发毛:“你笑什么,笑你们黄三侠不那么嫉恶如仇吗?”
古平国心思活泛些:“哎呦,你就是……”
“老子就是黄鹤,兔崽子们,倒也知道我的名号。”黄鹤向垂眉人一指,“他是我二哥!”
米入斗心中一凛:“巫峡三杰,鸿、鹄、鹤,一下子来了两个。他们怎么动了这么大的阵仗?”
黄鹄道:“我们为何请你们两位回去,你们当真不知?”
闻平邦嘿嘿一笑:“什么请?你那几个弟子一见我俩,举着剑就追,有的削胳膊有的砍腿,你们巫峡派请人,都是用这个法子吗?”
一个弟子哼了一声:“倒装起好人来了,你们送来的那镖物……”
“镖物怎么啦?就算我们保的那东西磕了点瓷儿,挂了点丝儿,破了点儿油皮儿,你好好说就是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古平国在一边帮腔:“咱们跑镖的规矩,路上毁了,算咱们的不是,转头禀过东家,再寻个差不多的,赔给你就是了。”
黄鹤颊边肌肉一抽:“寻一件?老子先取了你这件!”纵身一剑,向古平国右脚劈下。
黄鹄右臂一拂,将他这一招遮下。他为人谨慎,不似乃弟那般急躁,问道:“你们当真不知道自己送来的镖物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