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他们从巴入蜀,要走三峡这段水路。行船历来讲究个吉利,我们挑了个吉时吉日……”
黄鹤一口唾沫砸在地上:“什么吉时吉日,依老子看也要把那算命的找来打一顿板子。”
米入斗心想:“这两人虽是亲兄弟,可性格迥异,一个说起话来慢条斯理。另一个却是霹雳火爆的脾气。
黄鹄指着那圆脸弟子:“到了日子,大哥雇了艘江船,带着这位吴番师侄,沿三峡逆流而上。
才到犀牛望月,江面上便起了风。吴师侄催促纤夫们手脚麻利点,拉过这处险滩。说到急处,就挥着缆绳,抽那些纤夫的背。”
吴番小声说:“也不是真抽,就是吓唬吓唬,不然还不要了那些懒汉的命。”
黄鹤横了吴番一眼:“哼,惹祸精,你来说吧!”
吴番嗯了一声:“哪知乱石滩里忽的钻出个人来,扯住绳子头说:‘三尺白布四两麻,脚蹬石头手扒沙。他们卖苦力,活得已然不易,你还要欺负他们。你嫌他们慢,自己下来拉吧。’
她一拉那绳子,要把我拽下船去。我心里有气,就那么一扬胳膊,那丫头就栽进了水里。”
米入斗心头惴惴:“丫头?难道又是她?一定不是!她武功那么好,怎会一下子被拽进江里!”
吴番接着说:“我当时还挺得意,哪知过了半天,水里连个泡也没冒上来。我把绳子捯上来一瞧,那端是空的。师父见了,把绵褂一扯,跳进江里去救人。
我正要跟下去,哪曾想那丫头竟从另一舷绕了上来,我打不过她,两三招便被点中了穴道。
她把绳子往我脚踝上一缠,把我头下脚上地吊在船舷上。那天也不知是哪一路的菩萨没拜到,我可是倒了大霉,眨眼间就灌得像猪尿泡一样。”
黄鹤瞪了他一眼:“啰啰嗦嗦,你捡紧要的说!”
“后来船上的舟子把我救起来。我这才知道那丫头趁着师父下水,把师娘点倒,说什么夏至之日,五凤帮重立,让咱们去拜见他们帮主曲蒹葭。
她还把小师妹给劫走做人质,威胁咱们要是不去,就等着收尸。对啦,这丧心病狂的丫头自报名号,说她是五凤帮的什么堂主。”
米入斗闷声闷气地说:“青鸾堂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