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古相视一笑,心想:“这三撮毛也是个熟人了。”
掌柜的奉上茶水:“原来是二爷。上上等的蜀锦,比方说四金雕、紫鸾鹊这些,寻常主顾用得少,长安城里四家布店,加一块儿也凑不齐您这个数。”
古平国捏了捏闻平邦的手掌,接着目光向门口一飘。闻平邦登时会意,把挑好的袍子往衣服下面一塞,顺着墙边,溜出门去。
二人手脚轻快,掌柜的倒也没留意,接着和巩二爷说:“二爷您要是不急的话,可先落一成的定金,等咱们织好了再给您送去。”
“现在落订,你捡着花样喜庆的织。什么时候能得?”
“怎么也得有个把月功夫,染色纹制、上机织造,慢工出细活,一样也马虎不得。”
巩二爷皱眉问道:“有快的法子吗?”
掌柜的眼珠一转,把嘴巴凑近巩二爷耳朵:
“快的法子倒是有,可小人得先问一句,您置办的这批蜀锦,是自家用的呢,还是送人?”
“自然是送人,咱们跑马挑担子的粗人,哪里消受得起?”
“那就好。不瞒您说,去年城东的简大老爷家小儿子成亲,花一千两百两银子,同咱们定了十二匹大红蜀锦,说是要办婚事用。
谁知那儿子是个没福气的,办喜事前跌进井里淹死了。唉,婚事成了白事,这十二匹红锦也没法子用了,存在咱店上有半年多了。
简大老爷嫌这红锦晦气,吩咐咱们自行处理掉。可这东西咱们也不敢卖啊!但要说扔了、烧掉,可也是白花花的银子,您说对不?
我寻思着,您要是自己拿去裁衣服,一定不妥。但要是送人,送的那人又不是什么至亲……”
三撮毛咬牙切齿:“不是至亲,这人是咱们上辈子欠了八十万两银子的债主,这辈子遇见他是倒了血霉……”
一句话没说完,头上早挨了一记暴栗。
他颇不服气,躲开几步接着说:“他不是债主又是什么!这一年多,他从咱们帮里支的,没二十万两,也有十七八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