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帐子里铺着块毛毡,躺着一大一小两个血人。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卒跪在旁边,手里的白巾蘸着麻油,一点点地擦去大个血人身上的血。
豁鼻子一脸焦急,问道:“救得活吗?”
老卒点点头:“他壮得跟骆驼似的,倒是没什么致命的伤,就是失了太多血。”
“我喂给他!”豁鼻子“嗤”的一声拔出匕首,在腕子上一划,把伤口凑在大个儿血人嘴边,要把血滴进他嘴里。
老卒忙道:“这可不成,眼下人昏着,一口血呛住,马上就要了命!”
他取出个皮袋子,摸出一支曲针,放在火上燎了燎,穿上桑皮线。左手把翻开的皮肉捏到一起,右手拿着针线,一针一针地把那人身上十几处大伤缝合,又在外面敷了一层厚厚的药膏。
他忙碌了半晌,这才站起来,道:“是死是活,全看他的造化啦!”
豁鼻子拍了拍阿布多的肩膀:“孩子,咱们出去。”
阿布多却看得出神,动也不动地站着。老卒向小个血人一指,咧嘴一笑:“我要给她治伤,坏小子,你想瞧光身小姑娘吗?”
阿布多脸一红,跟着豁鼻子走出了帐子。
豁鼻子问道:“小兄弟,你认得路吗?”
阿布多点点头:“比这儿远的地方我都去过。”
豁鼻子递给阿布多一副弓箭:“这个给你,天一亮就回去吧。”
那弓立起来比阿布多还高,他又惊又喜,铮铮撩着弓弦,一时难以相信:“你真的给我?”
豁鼻子道:“那还有假?”
阿布多心花怒放,欢天喜地地去休息了。豁鼻子却皱着眉头,一刻不停在帐外踱着步。
月过中天,帐中忽的传来几声呻吟,豁鼻子咧嘴一笑,一个箭步冲了进去,大声叫道:
“哥哥,米大哥,你还记得我吗?咱俩一起打过仗、杀过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