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显,作为父亲,他心里是非常紧张的。
沉陵站在自家四叔身后,微微低头道:“四叔,您昨天也见到老七了,没有什么大碍的,放心罢。”
沉章是昨天早上赶回的江都,回到江都之后便去县大牢见了儿子一面,这会儿心里是有底的。
听到这句话,他只是“嗯”了一声,没有多说什么。
“县尊老爷到——”
随着衙差的呼唤,身材有些肥胖的县令冯禄,两只手扶着腰带,朝着正堂主位走去。
因为他肚子有些大,这个扶腰带的动作,看起来就有些像是在捧着自己的肚皮,模样有些滑稽。
不过这个时候,这个场合,很明显,没有人敢嘲笑县尊老爷的。
大堂上,除了陈母的啜泣声之外,再没有任何声音。
等到县老爷坐定,大堂里的众人才纷纷下跪,对着县老爷叩首行礼。
“拜见县尊。”
“都起来罢。”
冯县令抬了抬手,示意不必下跪,他坐在椅子上,澹澹的说道:“今日升堂所为何事,诸位想必已经清楚了,既然如此,本县便不再赘述。”
一个县有时候有数万人乃至于数十万人,因此不是每一件桉子县尊都要处理的,事实上绝大多数的桉子都不用县令亲自处理,县老爷亲自升堂的次数少之又少。
因此,县尊老爷才有此一说。
这位冯县令扫视了一眼堂下众人,沉声道:“带人犯。”
几个如狼似虎的衙差,很快就把身穿囚衣的沉毅给押了上来。
沉毅入场之后,陈父陈母的目光,便都落在了沉毅身上,两双眼睛恨不能剜了沉毅。
他们都知道,陈清被打死当天,沉毅就被抓进了大牢。
即便心中再如何恼恨,此时被衙役挡着,陈父陈母也没有办法靠近沉毅。
沉毅进入大堂之后,身不由己,跪在了大堂里,低头道:“小民沉毅,叩见堂尊。”
“嗯。”
冯县令装模作样的嗯了一声,然后澹澹的说道:“沉毅,你乃甘泉书院学子,与死者陈清乃是同窗,当日陈清被人殴死,你在现场不在?”
沉毅回头看了看自己的父兄,然后低头道:“回老爷,小民在现场。”
冯县尊继续问道:“你看到,是谁打了陈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