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毅眯了眯眼睛:“他没有结派,他下面那些人结了没有?没有薛威的命令,你支使得动哪一个千户?”
沉老爷冷笑道:“他自己可能不结派,但暗地里,恐怕早已经给旁人推为“派主”了!”
“我若再不管,用不了一两年,淮安军中立时派系林立,什么临海派,乐清派,后面还可能分为台州人,温州人…”
“说不定还会有淮安派!”
沉老爷闭上眼睛,吐出了一口浊气:“朝廷要打打仗,也就是这一两年的事情了,今年不打,明年不打,后年定然会打起来!”
“很有可能,今年就会打起来。”
沉毅抬头瞧了一眼苏定。
“再让他们这样胡来,还怎么打仗?”
“功不成名不就,哪来的那么多弯弯绕绕!”
苏定低着头,开口道:“但薛将军总是无辜的,他功劳卓着…”
“他心慈手软,如何能算得上无辜?”
沉毅直接打断了苏定的话,开口道:“苏将军,这事情没有什么可商量的余地,不经过这件事情,他永远都不会长大,永远都不能独当一面。”
沉毅缓缓说道:“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好好整肃整肃军纪,我现在正在写淮安军军纪,等明天写出来,今后不管谁,犯了什么错,一律按军纪军法从事。”
此时沉毅面前的纸上,已经挥挥洒洒写了千余字,写的正是他起草的淮安军军纪。
准确来说,是对原抗倭军军纪的扩充增修版。
苏定还是咬牙不肯走。
“沉公,您也知道,末将是半路出家的,幸得薛将军收留,末将才在淮安军中有了一席之地,如今末将一身的功劳,半数也是因为薛将军勇武,现在末将任了主将…”
他跪在地上,低头道:“以后如何在东线立足…”
沉毅挥了挥手,面无表情:“不妨事,最近一段时间,我都在这里,你该怎么做怎么做,没有人敢跳脚。”
说到这里,沉毅补充了一句:“这是军令。”
“不是议事。”
沉老爷缓缓说道:“你也不用担心薛威的前程,日后北伐的时候,便不止两路军了。”
苏定无奈起身,抱拳低头:“末将遵令!”
………………
这天晚上,沉老爷半宿没有睡,连夜把新修的军纪给写了出来,第二天一早,他亲自提着一桶糨湖,把军纪贴在了响水大营的告示板上。
贴完了军纪之后,已经有士兵开始在校场上训练,沉侍郎默默走到了校场上,与校场中的将士们并列,跟着他们一起训练。
太阳照射下来,天气立刻燥热。
沉毅也很快被汗水几乎浸湿。
不过他是淮安军的绝对核心,他刚进入练兵的队列之中,就有千户发现,没过多久,包括薛威苏定在内的所有将官,都到了校场上,与响水大营的将士们一起训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