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魏涛伯伯!你们没事吧?”魏功见大局已定,便挤进了人群中寻找父亲的身影。
魏铁柱正捂着自己的大腿坐在地上,“我没事,我没事……快去看看你三爷爷怎么样了!”魏铁柱的伤势不算重,只是被山贼骑马冲锋的时候撞伤了腿;魏涛也无大碍,赤裸的上半身上寥寥有几处兵器剐蹭的皮外伤;只是魏三爷爷……
魏功穿过人群来到魏三爷爷身边,发现魏三爷爷已经躺在地上没了呼吸……魏三爷爷本就年事已高,身子骨弱禁不起折腾,又因为陆智英的背叛而激动,急火攻心之下昏死了过去,而刚才在混乱之中不知道又被哪个杀千刀的山贼所伤,此时已经是驾鹤西去了。
“三爷爷!”魏功登时便撕心裂肺地嚎哭了出来,站在他身边的弟弟魏成也伏在三爷爷的身上不住地呜咽,周围的男女老少虽在惊魂未定之下,但也无不伤心流泪。魏三老村长平日里虽然好酒好面子,但是为人向来公正,村子里谁家产生了口角纠纷都是他一碗水端平地平息事端,平日里又像个老顽童一般带着村子里的孩童们嬉戏。这样一位和蔼慈祥的长辈竟然被奸人所害,实在是令人愤懑不已,一时间悲恸的哭声此起彼伏,既为三爷爷和其他死伤在山贼铁蹄下的同乡而哭,也为魏家村的飞来横祸而哭。魏家村热心帮忙,魏三爷爷诚心相待,为何却遭此劫难呢?老天爷实在是太不开眼了。
众人哭的累了,声音渐渐小了下去,而魏成却一下子从魏三爷爷的尸首上爬了起来,两眼通红双拳紧握,他大声向乡亲们说道:“我要为三爷爷和乡亲们讨还一个公道!谁愿意跟我一起去山贼寨报仇的就跟我来!”
此言一出,众人面色皆有变化。他的亲长兄魏功连忙说道:“就我们这么点儿人勉强自保还行,怎么去进攻人家山贼的山寨?还是先收拾残局从长计议吧!”父亲魏铁柱也劝阻道:“你魏溃大哥刚才引了一大批山贼们出村,此时他也是生死未卜、吉凶难定……万一……”魏铁柱也不敢说下去了,他不是咒自己这个侄子,而是山贼实在是人多势众,魏溃至今也没有回来——魏溃是魏家村后生们的主心骨,缺了他实在是万万不可。
没想到魏成却据理力争道:“魏溃大哥固然是带头儿的,但我们也不能一辈子都依靠着他。此时村中还有几匹马,我们几个年轻后生骑着马兵分两路——一路去沿着脚印去寻找魏溃大哥,一路去周围各村庄中召集一些不怕死的好汉——这些山贼作恶多端,周边村落无一不受迫害,必有铁骨铮铮的汉子响应,若是魏溃大哥福星高照,我们更有一大助力,胜算更多几分。”
魏成气愤之下涨得面红耳赤,大口喘息了几声又道:“山贼们今日满载而归,恐怕早就摆起了庆功宴来,一定不会想到我们竟然有胆子反攻。这一次他们尝到了甜头,过段时日休整好了一定又会残害我们——我们今日闭守、明日畏缩,到底何时才是个头儿呢?说到底不过是一次被他们害死,或者一次又一次被他们害到死罢了!再说我们未必就不能从他们身上咬下一块肉来叫他们从此也怕我们!”
坦白地说,魏成这一番话虽然有些道理,但却十分不理智,以村民对抗山贼无疑是取死之道,此时他也是被愤怒与悲痛冲昏了头脑。不过这一片慷慨激昂的陈词倒是激起了魏家村汉子们的热血来,魏家村一向是以刚强勇敢著称,男儿如此,女子也不例外,此时青年们都被魏成的一番话感动,满腔热血沸腾纷纷振臂响应。
魏家村的长辈们如魏涛魏铁柱等年轻时也是响当当的汉子,看着自己不过十七岁的子侄有着如此冲天豪气,也放下了劝说的念头,动了加入的心思——此时魏家村哀鸿遍野一般,魏成这一番话无疑是在激励人心,纵然再怎么不理智,但他有一句话却说的颇为正确——反抗与不反抗,不过是一次被山贼们害死,或者一次又一次被他们害到死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