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魏溃那庞然的身影再一次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魏成也不知道自己心中究竟是个什么滋味。
或许有对被陷害之人的同情,或许有对自己无能为力的憎恶,或许有终于超过那个一直憧憬的身影的骄傲,或许遗憾着为什么当年没有极力要求和他们同去罕儿洲,最后一同赴死的悔恨……
又或许……兼而有之。
“哥……”魏成脱口而出,从大石头上站了起来。
“那个词是叫做‘命运’吧?我本来是想问问铁柱叔是否清楚这件事儿来着,既然在这儿遇见你了,那想必有些话还是让你本人亲自解释清楚的好。”魏溃没什么表情,看上去也丝毫不忌惮对方:“我很想听听你对这件事的看法。”
魏溃将泊儿带给自己的告示揉成了一团,然后丢了过去,他没有任何侮辱对方的意思,他知道魏成向来眼疾手快,就算只有一点月光他也能稳稳当当地接住,但魏成就是任由那团纸团砸在了自己胸口,然后无声地坠落在地上。
他很清楚这团纸是什么,清楚里面的内容,当然也清楚魏溃的疑问。
但他就是难以启齿。
魏溃看出了魏成的窘迫,但他也不准备略过这个话题:“你爹和我爹是堂兄弟,你爷爷和我爷爷是一个妈生下来的,你太爷爷和我太爷爷是一个人——那为什么我这个当哥的不知道咱们的祖上这么风光呢?”
“别说了!”魏成突然喝止了魏溃的话语,脸色涨得通红。
“呵……”魏溃冷笑,他今天还是第一次体会到盛怒之下的阴阳怪气是什么感觉,怪不得贺难这么喜欢用语言强暴别人的精神,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比用武力爽得多。
与其说这张纸是告示,倒不如更像是朝廷官方发布的邸报,只不过一般的邸报会将一段时间内的要闻汇总编纂到一起,而这张是“单走”的而已。
而上面的内容,倒也并不难理解,忽略掉那些洋溢着夸赞的华丽辞藻,就连大字不识一个的糙汉也能听别人讲明白说了什么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