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寒宫的姚念姚仙姑,是你的师父吧?”忸怩了半天,刘病久还是如此言道:“当年还在药王斋之时,与姚仙姑曾有过几面之缘,倒是颇令老夫神往啊!”
也难怪刘病久的态度比较犹豫,毕竟他这个年过半百的老头子去请一个小姑娘帮着点鸳鸯谱还是有些难为情的。
小郁这边也懂得了刘病久的意思,但卖师父求荣的事儿她可干不出来,忽而又反应过来一件事,遂皱着眉头问道:“我听人说你可是有妻子家室的人,还问我这个?”
“哎,我妻子已经去世多年,难道还不准我续弦么?至于儿子……这小子巴不得给别人当儿子呢!倒反天罡,不提也罢。”刘病久又犯了他那股浑劲儿,此前小郁只道他是个乖戾的老头儿,却不成想居然如此为老不尊。
“你儿子?我听人说他不是死了么?”这也是丐帮透露的秘辛,洪丰特意叮嘱过贺难不要在这老鬼面前提到他死去的儿子,但小郁听对方那意思好像并非那么回事——当然,这话也就是小郁才能毫无顾忌地说出口。
“什么死了,都是以讹传讹而已——只不过当年他埋怨我没救得了他娘,又治不了他身上顽疾,便与我大吵一番离开了家门,而我也只当他是死了。”刘病久这会儿像个老无赖似的,碎碎念道:“这小子临走之前还说什么我徒有虚名,被踢出药王斋也是活该,然后便隐姓埋名地投奔我那个死对头去了——不过他也没在药王斋待几年,再后来又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
“或许是真的死了吧。”说到此处,刘病久那高亢的声音一落千丈,低下头颅黯然道:“我和谷连芃技艺相当,就连我都没有办法根治,那老东西就更没辙了,八成也就是勉强给那小王八蛋续了几年命,到最后也只能束手无策……看来他说得对,我就只是个沽名钓誉的无能之辈,救不了夫人,也救不了孩子,还遑论什么神医?”
看着被情绪左右的刘病久,小郁也不知该说什么好,这老头儿还真是难以捉摸,也不知道他究竟惦记不惦记自己的骨血——若要说不挂念,那也不会说着说着就流下泪来;可若是挂念,那怎么就不愿意与自己的儿子和解呢?
正因为明知道他命不久矣,才更应该让他在活着的时候知道自己的父亲爱着自己不是么?
“你儿子……叫什么名字?“不知怎的,小郁突然意识到了刘病久所描述的状况,与自己认识的一个人极其相像——天生身负不愈顽疾,拜在谷连芃门下,自认无父无母,甚至也习惯用假名字示人。
“刘清风……清风明月的清风,你问这个干嘛?”刘病久抬起头来,纳闷地看着小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