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地他一阵头痛,感觉脑袋就要裂开一样,继而身体也是一阵阵剧痛,仿佛整个人就要散架一样,或者说散架后他又被拼接在了一起,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完好无损的地方,处处是伤,处处都在流血,用遍体鳞伤形容都差点意思,总而言之,就是很痛很难受,比死了还难受!
剧痛之下,反而脑子更为清醒,呻吟着,他没敢动弹也无力活动,就躺在那里默念静虚诀,同时试图运气行功,因为受伤太重,丹田气海真气经脉等等都已经僵化麻木,行功许久后,气海内才有了一丝丝动静,凝聚出一股似有若无的真气。
他心静神闲,闭目内视,体内那股真气缓缓运至尾闾,然后从尾闾升至肾关,从夹脊,双关升至天柱,玉枕,最后升到了顶心泥丸宫,稍停片刻,舌抵上颚,真气从正面下降,自神庭降至鹊桥,重楼,再落至黄庭,气穴缓缓降至丹田,如此便是运行了一个大周天。
在静虚诀的作用下,他进入到了无念无碍之境,忘记了剧痛,忘记了自身,那股真气缓缓由弱变强,自气海而起逐一贯通受损阻塞的经脉,随着经脉一一打通,真气也是逐步浑厚强劲,气海也有了生机活力,最终真气贯通全部经脉,而经过一次重伤后,也许是经过了伤痛的洗礼,真气比之前明显浑厚了些,气海也有了变化,也大了一点,之前气海不过拳头大小,现在已是巴掌大了。
打通经脉后,文安缓缓起身,再看看周围,草绿花香,满目青翠,这个山谷变化明显,充满了春天的气息,他不禁想,自己这一睡睡了多久?十天还是几十天?
来到黑龙潭边,在潭水的映照下他看清楚了自己,他还是穿着那身水靠,这衣服真是非常结实,他虽然死去活来了一次,可这水靠竟是完整无缺,光亮如新。
而他看起来也没有太大的变化,就是头发长长了一些,四肢健全,完好无损,脸色稍稍有些苍白,目光不像以前那样明亮有神,稍稍阴沉冷厉了一些。
望着水面上的自己,文安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对,那个人确实有些陌生,目光冰冷,神情阴郁,也要年长一些,最起码要比他大上几岁。
可这个人的的确确就是他,任文安!
忽地,他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面露苦笑,神情是无比戚苦,继而自言自语道“你,你呀,就是个蠢货,都说被人卖了还在替人家数钱,这说的就是你呀!哈哈哈……,你说你蠢不蠢,可笑不可笑?”
他在笑,可那笑容比哭都要难看。
都说经历了苦难后,会让人迅速成长成熟,他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那日在黑龙潭内,当他见到任独行的神情,瞬间就想通了所有事情,原来任独行自始至终都在利用他,任独行之前对他的种种关爱,谆谆教诲为的就是让他死心塌地,心甘情愿以及义无反顾地下到潭底采药,就算豁出性命也是再所不惜。
说到底,还是任独行手段高,城府深,演得好,没有让文安感受到了一丝丝虚伪,他在任独行那里得到的就是一位长者的关爱和教导,在他们相处的那段时间里,文安完全是把任独行当做了亲人长辈,甚至于都把他看成了父亲。
对任独行他从未有过一丁点疑心,若不是最后时刻他看到了那张脸上的表情,只怕他至死都还以为任独行是个好人!
大叔,你可真厉害!
骗得我是团团转,为了你我真是死也甘心情愿,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蠢才会选择了我?
虽然看清楚了任独行的真面目,可他还是有着很多疑问,不明白任独行为何会选中他?任独行显然没有生病,他的病完全是装出来的,他要龙涎玉芝另有缘故,可他为什么不亲自去采呢?以他的本事能力应该不难做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