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很多事情,其实是在同一个时间发生的。
这些事情看似没有牵连,实则彼此息息相关。
此消则彼长。
时间稍稍往前推移些许。
源河渡口。
更准确地称呼,应该叫华源口。
这条孕育了数千年乃至上万年的大月母亲河,延续千万里,奔流入海,供养一方水土。
可惜,母亲也并非总是温柔。
愤怒的时候,她也会掀起滔天巨浪,让大地轰鸣,山河震颤,百姓流亡。
为了解决这样的问题,历朝历代都有无数仁人志士耗费一生,用数代人、数十代人的传承和努力来试图平息这种惨剧。
无数的人力物力和智慧堆积在一起,最终筑起高高的堤坝,拦住了千里烟波,阻挡了滚滚泥沙,庇护了一方水土,孕育了千万良田,帮助了无数人家。
母亲河的母亲二字,渐渐变得实至名归。
哪怕偶尔仍有无法控制的怒火升腾而起,孝子贤孙也会赶忙善后,弥平水患。
但今天,这条大月的母亲河旁,来了一帮外人。
那些人身着各色不同的甲胄,目光不善。
而她曾经庇佑过的子民,已经远远的离去了。
“这才是源河啊!”
站在华源口,大雍的总指挥使目光悠然,有些感慨。
那堤坝之下,惊天的水汽直冲云霄,滚滚泥沙尽东流,怒涛拍空,咆哮万里,迅疾猛烈,广阔无边,好似直落云天之上,又像是自天际垂落而来!
一眼望去,这是一片存在于中原沃土之上的泥沙之海。
身在此间,仿佛倒泻银河,万里壮阔皆入胸怀。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亲眼目睹其间波澜壮阔之处,难免让人心中升腾起一股豪情。
长江逝水,万古东流。
与此中伟力相比,天下几人可留姓名?
大越总指挥使的脸色发黑,不耐的说道:“挖就挖,屁话还挺多!”
“此言差矣,见此情此景,有些感慨在所难免。源河奔流冲豫州,豫州再往后,可就是大月的皇都了。”
大祈总指挥使倒是还有着几分的兴致,“只差临门一脚,大月便可灭国。”
“别废话了,给我挖!!”
最终,还是新的大青总指挥使挥了挥手,一锤定音的说道。
伴随着他的命令,无数异国他乡的士卒,举起了手中来自大月的各种工具,对着华源口堤坝,叮叮当当的挥舞了起来。
此时正值汛期,源河水流暴涨,但尚在可控的范围之内。
但一群小小的蚂蚁,正在她的身上蚕食着那掩盖了脾气的铠甲。
“三年内,必须拿下整个大月!”
看着一個个忙碌的士卒,大越总指挥使冷冰冰的说道。
四国联军,听起来端是厉害,这也的确是事实。
但,行兵远征,耗费巨大!
四国联手,还花了足足六年的时间才推掉羽州和扬州,这是不可容忍的。
羽州的时候倒是还好,事发突然,的确让他们抢到了不少的财物。
可到了扬州,这地方虽在大月富庶,可早已被黄天军先一步狠狠清扫,便是那些没有来得及清扫的人,也不是个傻子,明知道前有四国联军,后有黄天军,能跑的早就带着家产跑了!
这就导致四国联军的收获远远没有料想的那么大。
甚至一路上的花费,都已经给自己的国家带来了颇大的负担!
数万士卒的人吃马嚼,需要动用数十万人来为他们服务。
如果能够轻易大胜,强取豪夺,那倒也不算是亏本买卖。
问题是,出了变故。
墨丘横空出世,直接杀鸡儆猴,带着三千墨者直冲军阵,竟然还能宰了大青总指挥使刘轩启。
这简直是赤裸裸的打四国联军的脸!
可对方占据了道义——四国联军兵多将广,宗师总体人数自然也远超大月,可唯独不能学那墨丘一样报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