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相说了。”
“大虞若想存续,只得求变。”
“直系如何?旁系又如何?”
“一切因果,本相一力承担。”
“呵!”
一声冷哼,自堂下响起。
“若真有因果,丞相担得起吗?”
闻人雄淡淡的扫了那人一眼,并未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自顾自说了起来。
“各路州牧久未入神都,对泰安或许不甚了解。”
“但诸公在神都多年,想必心中是再清楚不过吧。”
“大虞有今日之情景,泰安至少要占据三分功劳。”
这一回,闻人雄的话音刚落,便见有人开口说道:“我倒是觉得……”
“丞相是认为,圣上不像是五年前那般对丞相言听计从了吧!”
此人话毕之后,便不断有阴阳怪气之言传出。
正如茅蕴藉所言,神都内派系林立,党争不断。
闻人雄即便身为丞相,但四年未曾露面,如今似乎有些难以盖压整座朝堂。
说话之人越来越多。
争吵也愈发激烈。
有偏向废立者。
亦有抓住直系血脉这一点者,死咬不放。
闻人雄坐于主位之上,冷眼旁观。
嗒嗒!
手指敲打在桌案上的声音突然响起。
所有人顿时都觉得心头一震。
在这一刻,众人方才意识到。
坐在主位上的,虽是大虞丞相。
但更是五年前,血洗神都的武夫。
虽然这五年时间里,闻人雄韬光养晦,很少露面。
但很难保证,闻人雄一定会遵守官场的规矩。
屋内再次安静了下来。
“既然各执一词,此事便先放放。”
“我们议一下第二件事。”
闻人雄品了一口茶后,顿了顿,方才继续开口。
“本相觉得,大虞的一些制度,积弊已久。”
“下放给各州的权柄,过于大了些。”
“现在神都的政令,想要渡过烛河而施行都有些困难。”
“虽看似是一国,但实际上却犹如十数国同存。”
“诸位州牧,觉得本相说的话,对否?”
闻人雄的声音不疾不徐,但每多说一句,便让在座的每一位面色都难看上一分。
其实大虞早期确实不像是今日这般,各州自治。
一切都因为四百年前北地的那场起义。
大虞皇朝动荡,逐渐演变为今日的局面。
闻人雄言下之意,是要收回各州权柄,回到开国初期时的绝对中央集权。
但这一变动,影响的不仅是各州州牧的权柄。
更是在场每一位的切实利益。
“诸公为何皆不说话?”
闻人雄面带笑意,扫视全场,最终落在了茅蕴藉的身上。
“茅州牧,你且说说看……”
“为何北地三州每年的赋税,都达不到神都要求的三分之一。”
“北地三州,地大物博,但三州赋税的总和,却比不过南部一州。”
被闻人雄当众点名,茅蕴藉只得站起身来,拱手答话。
“禀丞相,每年的奏折中下官都曾说解释过。”
“北地本就是苦寒之地,又历经天灾人祸,百姓实在是承受不起如此赋税。”
“而且……”
“不。”
茅蕴藉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闻人雄挥手打断。
“北地三州,秘境频出。”
“商贾与南部往来,分外紧密。”
“究竟是交不起,还是不想交。”
“本相认为,茅州牧的心里应当清楚。”
“若都是各扫门前雪,这偌大的天下又当何安?”
啪!
闻人雄一拍桌案,站起身来,眼神锐利无比,扫视向十九路州牧。
“你们各州的动作,真以为本相不知道吗?”
“大虞有今日之乱,诸公觉得自己又占几分功劳?!”
“本相今日召诸位前来,莫不是真以为本相是在与诸位商议?”
闻人雄此话一出,满堂之人神色皆变。
“丞相既然心意已决,此间又待如何?”
茅蕴藉的神色,此时也是冷了下来。
早在神都一行之前,茅蕴藉便是已经料到不会是什么平和的局面。
只不过,眼前的暴风雨,要比预想中的更为激烈。
(第二卷即将进入最终的尾声,这一卷的结局,你们肯定猜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