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停地兜圈圈中,朱先钎一点一点的思考着各种关系,一方面自己被关在北镇抚司,是给倭国方面的姿态,你看,这现场指挥官都被我关起来了,正在详细调查情况,等有结果了再通报你们,这样够意思了吧,等拖上个三五个月,外面没什么风声,也该放出去了;另一方面还得提防小人在兴风作浪,免得把做戏变成做法,真把自己办进去才是冤枉,尤其这海兵中的林派,作为一个小小的海兵上尉,居然不经意间得罪了这么个庞然大物,真不知道前世做了什么孽。
当务之急是搞清楚外界对自己的指控,针对性的做出准备,防止被人打个突然袭击。范给事中走之前的提示非常明显,兵部和督察院实际上很难渗透进海兵,最大可能性就是海兵内部的林派,估计跳在前台的就是督察院海兵科的都给事中。
别看大明各种关系错综复杂,不过权责还是很分明,锦衣卫负责侦察、抓捕、关押,督察院负责提起诉讼,最后刑部负责判决,如果涉及到海兵,一般都是海军都督府军法司来执行。
看来还需要了解海兵内部消息啊,郝连天也是尽最大努力来帮自己,争取个相对好一些的环境,他所做的也仅限于此,打听海兵都督府的内部事务,明显不可能。
都督府的狐朋狗友们,都属于闲杂人等进不了决策圈,明显进不来也靠不上。
皇族这边,也就是朱三老爷子能搭上话,不过不到关键时候,尽量还是不要求人,给陛下留下办事莽撞的印象,感觉争脸的事没办成,到是惹一堆麻烦需要皇家来擦屁股,不过,要是能了解皇族的态度,对自辩书的内容方向还是有好处。可是怎么了解情况,又是个问题。
思来想去,朱先钎看着自己胳膊上的绷带,想起了海兵总医院的朱大志朱医官,这位老兄为人热心,受过西夷现代教育,思想没那么古板,平日里和自己关系蛮好,如果能找到朱医官,问问情况倒是不错。
想到此,朱先钎又开始琢磨琢磨见到朱医官,思来想去,最后给自己胳膊上浇上一瓢脏水,然后坐下来安心准备自辩书内容。
果不其然,到了中午,伤口开始红肿,到了下午,整个人已经开始发烧。
要是以前碰上这种情况,北镇抚司的医官最多开点发汗药对付一下,可能是怕这重要嫌犯出什么幺蛾子,北镇抚司专门邀请海兵总医院的医官过来治疗,就是出问题,也是你们海兵内部的事,咱锦衣卫就是个具体办事的,出问题咱可不管。
到了傍晚,海兵总医院的医官带着助手,急匆匆的到了牢房,来的果然是老朋友朱大志。朱医官以伤口感染,室内需要消毒为名,把北镇抚司的一干人等都赶了出来,然后一如既往的大声啰嗦,清洗伤口,敷药、换绷带,同时小声的把相关事项都一一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