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先钎额头见汗,尴尬的回道:“不好意思,远航刚刚回来,也没收拾,让你见笑了”。
“哦,对了,给你倒点水吧”,朱先钎一摸竹编外壳的水壶,轻飘飘的,一点水没有,“啊,我去水房打点水来”。
“不用了”,郑秀竞还是笑眯眯的说道:“小朱教务长,你远航刚回来,估计事情特别多,别忙了,和你说几句话我就走”。
朱先钎一个立正,然后傻乎乎的拎着水壶,略带失望的说道:“不是来看我的啊,嗯,阿秀,你先说”。
郑秀竞看着年轻的海兵上校,像准备挨训的学生一样站的笔直,手里还拎着煞风景的水壶,手捂着嘴,压住笑意,然后说道:“小朱教务长,是这样的,你今天还给我的资料里面,有一叠文件”,郑秀竞边说边拎起手中厚厚一大摞大信封,女孩子家家手小抓不住,用粉色的丝带扎的紧紧的。
朱先钎这才反应过来,不好意思的说道:“你不是说过,远航中间给你写信吗,可惜停靠的地方都是西方蛮夷之地,书信邮寄太贵了,我想着干脆回来一起带你”。
“是这样啊,不过,小朱教务长,你看过给女生写信,里面都是各种论文吗”?郑秀竞扬声问道。
“啊”?
朱先钎拎着水壶一个箭步,冲到郑秀竞面前,拿过用蝴蝶结而不是水手结扎好的信封,手忙脚乱的拆开一看,第一封,“朱氏回旋法——论海上人员落水的一种救援方法”,第二封,“舰型与航速的几点讨论”,第三封,“远程射击弹道计算简便方法及建议开设弹道计算学科的必要性——出访意呆利里窝那海兵军官学校有感”,第四封,“论远程后勤船只的使用方法”,一封封翻过去,全都是朱先钎在长江舰上撰写的论文,原本准备回来投稿用的,不知怎么回事与给郑秀竞的信搞混了。
朱先钎脸上唰的一下红起来,就连五个半月的海上风吹日晒后变得黝黑的面孔都能看出来红红的一片,原本还想着高个子海兵上校黑黑的面孔,其实自己黑的和对手差不离,只不过人么,看自己总是往好的方向想。
“阿秀,是这样,不是你想着那样的,是这样的”,朱先钎结结巴巴的回道。
“傻瓜,你不能放下水壶再说吗”?郑秀竞目光流转,在明黄的灯光下,看起来娇艳无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