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攀示意侍卫拿来一叠竹纸,问道:“大家看看,这可是朱可心的画作?”
众人轮流细细看了这叠纸,白执事点点头,说道:“这确实是朱可心早年的画作。早年里,朱可心的设色总是过于夸张,用色险峻。”
这时安影取来了各种临摹大画家的作品,摊开道:“大家请看。若是把朱可心所有画作里不和谐的朱砂和石绿互换一下?”
“咦,这不就是李思训的青绿山水?”
“哦,这是马远一派的山水。”
云攀对柳山长行礼道:“柳山长,你可知道有一种人,先天就分不清红色和绿色?”
柳山长先生一愣,迟疑地问道:“我是在书籍上读过,但从未遇过。难道说朱可心是这类奇人?”
梁素已经不自觉地挤到了最前面,说道:“这我知道,我家世代从医,这红绿不辨的毛病常见。但这毛病不伤人身体,也治不好。”
他讲着讲着,恍然大悟说道:“所以朱可心辨不清红绳,而他知道祝竹之向来也只吃肉馅儿儿,手上那只必定是肉粽,因此才会去拿。他二人向来亲密,不分你我,这般举动也是情有可原。大家就会觉得这是个意外。”
郭熙在旁补充说道:“我已命人去了朱可心老家吴县。他自小父母双亡,由朱家长房抚养。据朱家长房朱同理说朱可心的父亲也是辨不清朱色。朱可心自小不辨朱色,此事家中有几个长辈知晓。
“朱同理怕此事影响朱可心将来科举,让朱可心小心掩盖,因此朱可心连贴身照顾的丫头小厮也不曾知晓。这也是为何朱可心在书院也不曾流露,哪怕画课考核通不过,也不愿流露。”
郭熙继续说道:“祝竹之和朱可心是表兄弟,年少时曾一起生活过,朱同理很肯定祝竹之知晓朱可心不辨朱色之事,这也是为什么朱可心后面画课的作业常常由祝竹之代为设色的原因。”
“代为设色?”一旁的梁素接话道:“书院大部分都知道,朱可心画作不行,常常由祝竹之代作业,原来只是设色。”
“正是如此。”云攀对众人说道,“我们才肯定朱可心吃下这个粽子并非意外,而是精心策划。”
一直沉默不语的祝竹之突然开口说道:“这不过是你们的推论,只是找了合理的原因来解释,就算你们说得成立,我和他情同手足,自小一起长大,我为何要毒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