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那可是很早以前的事了,我的师公,是师祖若弘公唯一的儿子。当年若弘公与莫能天师比斗,二人约定以剑为赌注,结果若弘公输了,依约将剑留在了乾元门。我师公来的目的,就是想向莫能天师讨还那把剑。”
“啊?”嵇昀闻听,将飞鸾剑横在手里,轻轻揩拭。
“我说的可不是你手上这把剑。”
嵇昀微惊:“不是这把剑?”
太叔髦饶有意味地答道:“那是数百年来,叫人趋之若鹜、求而不得的神兵至怪,叫做蛟麟神剑。”
“蛟麟神剑...”嵇昀第一次听说这个名字,口中小声地反复念叨。
“太师公把剑要回来没有?”
“没有。”太叔髦眉头微皱。“大老远从桑丘过来,结果触了楣头。”
嵇昀心想愿赌服输,宝剑既以作了赌注,确是不该来索要的。
这时候,太叔髦凑到嵇昀的耳边,小声嘱咐:“但是这回咱俩无论如何也要把蛟麟剑给拿回来。”
“啥?”嵇昀睁大了眼,想不到师父竟还在打蛟麟神剑的主意。
“请用茶。”
道童摆上茶盏,师徒谢过。嵇昀四下瞧望这方大殿,金柱辉煌,格外气派。他见惯了草庐毡房,像这样宏伟的砖瓦建筑,还是生平头一次见到。他眼珠溜溜转转,忽然,被西墙上挂着的三幅巨画所吸引。
嵇昀走上前,朝着左首第一幅画目不转睛地看了起来。画中有大小人物,多则一千,少说八百,个个栩栩如生;周围松溪环绕,山高月下,不知在作何活动。
“这三幅画,出自一人之笔。作者是贞观年间鼎鼎大名的画师——阎立本。”
钰澄介绍说。
嵇昀道:“画的就跟活的一样...”
钰澄道:“这幅画名叫《秦王庆宴图》,画中人物,具是辅佐太宗皇帝打天下治天下的功臣良相。”
传闻太宗皇帝由于感念功臣,下令在宫中修建凌烟阁,并叫阎立本为二十四功臣作画像,悬挂凌烟阁内供奉香火。当时国力昌盛,风化开明,文人雅士迭出,阎立本奉旨作像的时候,正值乐师为太宗进献“秦王破阵乐”,阎立本受到启发,逸兴不减,在为功臣作像之余,又创作了这幅《秦王庆宴图》。
“原来是这样...”
“画中的庆功宴会,其实并非史实,乃是作者编撰臆想出来的。因为这里的很多人是在太宗即位后才归顺的,比如犯言直谏的魏征、先效忠隐太子后为太宗抗击突厥立下汗马功劳的薛万彻、冯力等。”
嵇昀点了点头,又看向中间第二幅画。
画中是一名年轻的白袍战将,半跪在岸边,身后是茫茫大海。战将身前,一位黄袍贵冕的老年皇帝,手持酒樽,递给身前的那位白袍将军。
“中间这幅画名叫《金龙饷虎图》。”
“奇怪,这画里既没有龙,也没有虎,怎么叫‘金龙饷虎’?”
太叔髦饶是看不惯徒弟无知,伸长了脖子大声道:“那个老皇帝是龙,将军就是虎!”
钰澄点点头:“前辈所言无误,皇帝自然是真龙天子,这画中将军,本是白虎凶星下凡,东征大海凯旋而归,天子亲迎犒赏,所以谓‘金龙饷虎’。”
嵇昀貌似恍然大悟,喜道:“我知道了,这不就是薛仁贵征东的故事吗?!”
钰澄微微含笑,摇头不答。
嵇昀见他如此反应便生疑惑,可左思右想,却不知错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