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师父——”
嵇昀气若游丝,口中喃喃不清地念着师父,萨迪娅急得在地下走来走去。
“我不能坐等嵇昀就这么死了,怎么办?!”
萨迪娅冥思苦想,眼神不经意间瞥到了郭大夫遗漏在床头的一盒银针。
“刚刚大夫说用银针刺穴,他会有些反应。既然死马当活马医,试试总比什么都不做强...”
萨迪娅打定了主意,便找出师父交给她的气功入门心法,对照图谱中的人体经络穴位,用银针加以刺激。
“女儿?你在屋里干什么呢?!”萨母一早不见女儿,寻到厢房外,听到萨迪娅的动静。
“额...我...”
“你们孤男寡女的,也不注意一下体面。”
萨母不放心,索性推门而入。
“啊?!”
这一看不得了,床铺上躺着一条红彤彤、赤裸裸的人体,浑身上下被银针扎得如同豪猪刺猬一般。
“丫头!你在做什么呢?!”萨母气得七窍生烟,扯着嗓子责问。萨迪娅神色慌张地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手拿书一手握针的样子却又像个蹩脚的郎中。
“这...这...妈,我是在救嵇昀的命...”
萨母气道:“你这是救命还是杀人哩?!你还是个闺女,怎么敢做出这种事?!传出去你还怎么见人!”
听了母亲一番责骂,萨迪娅骨子里的倔强个性反被勾了起来:
“别人爱怎么说怎么说,我反正问心无愧。”说着便把萨母往门外推。
“他受了伤,我要不救他,他就死了!”萨迪娅把母亲赶出屋,从里面插上门闩。
萨母隔着门怨道:“受了伤就该找大夫,你这算什么...”
萨迪娅充耳不闻,依旧自顾自地给嵇昀的浑身数百穴位都刺入了银针。萨母拗不过女儿的脾气,只能连声叹气:“唉,这小子如果不被你这疯丫头折腾死,将来你俩就一起过吧...”
自此,萨迪娅昼夜看护着嵇昀,除了施针,每半个时辰还用冷水为他擦拭降温。她虽然是个女儿家,但是从小秉性极强,在关乎生死的大事面前,也不顾及男女有别,饿了就在屋里吃,困了就在趴在床边小憩。如此过得三天,嵇昀虽然依旧昏迷不醒,但是身上的燥热逐渐散去,肤色也慢慢回转过来。
“白大哥小心...”
正值睡意朦胧中的萨迪娅,似是听到嵇昀喃喃地说话。
“嵇昀,你醒了吗?你怎么样?”萨迪娅登时好不喜悦,这是三天来嵇昀第一次说话。
“萨迪娅——”
“我在!是我!”
嵇昀缓缓张开眼,瞧见萨迪娅的一张梨花带雨的脸庞。
“怎...怎么了?”
萨迪娅用手背抹了下脸,抽噎道:“你好不容易活过来了...”
嵇昀微微咧起嘴,笑道:“你拿针扎我脚的时候我就疼醒了,只...只不过就是睁不开眼,感觉哪里也动不了。”
萨迪娅回看了下穴道图谱,粗算了下,才发现嵇昀浑身上下被刺银针足有三千六百余根,十二道正经、十二道别经、十五道旁络以及八脉奇经尽数被银针封堵了三天三夜。虽然是病急乱施医,但反倒是十分奏效,误打误撞地挽回了嵇昀的性命。
如此,嵇昀身上的银针取下后又在床上躺了半日,终于能够下地行走。放眼满地凌乱的医书医具,笑道:“萨迪娅,谢谢你,要不是你的话,非但我小命不保,就连白大哥也要被我拖累死了。”
“额...”萨迪娅微感怔忡,脸上微微浅笑。
嵇昀边回想边道:“果像义父所说,私闯皇宫可真是危险重重,那个高手居然乔装成田令孜的模样诱我出手,就好像是明知道有人会去行刺,专门设下埋伏似的。”
“嵇昀...我...”
萨迪娅轻抵着手指,似乎想说什么又不好说出口。
“对了,你是怎么知道我夜里偷偷去了皇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