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昀哈哈大笑,提着酒壶站起身,脚下晃晃悠悠,心中却如明镜,答道:“黄巢虽然说出身鄙贱,却不得不承认人家确是天生英杰!振臂一挥,追随者何止百万;长刀所向,天下道州无不望风披靡。以高骈之能都只得抱头鼠窜,更何况他人?我虽然喝多了口无遮拦,但也绝不敢拿黄巢来取笑。”
“放屁!要不是念在你对沙陀做过些好事,今天我们非要撕开你的嘴,扯断你那条毒蛇般的舌头!”
除了李嗣源与李存勖,其余太保纷纷怒不可遏,言语多有不堪。王建心明眼亮,早看出嵇昀的用意,从旁假作劝解,实则火上浇油:“众位太保不要误会,嵇昀的意思是,李留后英雄盖世,天下人莫不敢不钦佩,沙陀兵强马壮,自然能够和忠武军并驾齐驱...至于黄巢,咱们暂且少谈为妙、少谈为妙...”
王建一边满脸堆笑,一边举酒向大家敬去。
史敬思蔑然道:“黄巢到底有甚么可怕,把堂堂弘农郡王的儿子吓得像覆巢下的雏鸟儿一样?”
庞丛插话道:“史太保有所不知,黄巢起自山东,兵戈多年祸连九州,如今霸中原、据两京,逼得当今皇上只能远避西蜀,请问这样的人,谁能不害怕?”
史敬思一脸孤傲和不屑,哼道:“既然害怕,就该卸甲投降,或者学唐朝皇帝,远远地躲起来,保住自己的小命。”
“哈哈哈!”
嵇昀放下酒杯,放声大笑不止。
史敬思疑惑:“你笑什么?”
嵇昀打眼看着史敬思,反问道:“不知史太保是不是读过书,请问知道什么叫做‘功名不可违,忠义我所安’吗?”
“这...”
史敬思迟疑片刻,答不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