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田府内,花田烂漫,戏蝶时舞。
花丛曲径上,来人脚步匆匆,伴着短而急促的呼吸声,径来到鱼池跟前。
来人向站在池边观景的田令孜扑通拜倒,呼道:“晋公!”
田令孜并不回头,慢声答道:“有什么新消息?”来人道:“孩儿刚接到奸细的密报,王重荣不但在河中地厉兵秣马、加强各处城防,而且暗结李茂贞、李克用和朱全忠,意图对您不利,晋公,事情危急,须得早些下手!”
跪地说话之人,便是高骈。
田令孜本对王重荣的拒不奉诏早就心里有数,但听到他练兵演武、联络藩镇,摆出一副比当年的杨复光还有豪横的硬姿态,心头不免感到惊怔和担忧。他满面严肃,反问道:“早些下手?如何下手!?”
高骈道:“王重荣抗旨不遵,已然犯了国法,儿愿意率领神策军讨伐河中,追拿王重荣等忠武旧部,拿回长安由晋公问罪。”
“王重荣骁勇善战,王建、庞丛等个个都不是泛泛之辈,你打得过他们吗?”
“孩儿也曾总领天下兵马,即便不是杨复光的对手,可他都死了,帐下一班假子,又有什么能耐抵抗王师,请晋公三思。”
田令孜微一沉吟,答道:“我知道你急于雪耻,但是河中之地非智取不能取胜。你记住,杨复光和你我父子的私怨,不是我要夺取河中的原因,只因藩镇割据一直是导致朝廷统御无力的陈疾顽疴,只有平了忠武军,天下那些诸侯们,才会战战兢兢,才能唯皇帝之命是从。”
高骈闻言恍惚片刻,又问道:“晋公有什么智取的主意?”田令孜道:“杨复光在世的时候,无论是李茂贞还是李克用,都被他所迷惑,甘心受其驱使。现在他死了,这群人早就没有了主心骨,一旦加以利诱,必将作鸟兽散。”
高骈若有所悟,连连点头道:“您的意思是,拉拢李茂贞、李克用等人,为我们所用...”
田令孜道:“不,你还说漏了一人。”
“谁?”
“朱全忠。”
凤翔城里,李茂贞正与王行瑜打马球。
“报将军!御使来了!”
李茂贞与王行瑜连忙扔掉球杆,唤小厮急给换了朝服,趋步前去迎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