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大殿中笑声突起,声音尖利令人毛骨悚然。
“左成王?!”
萨迪娅惊叫一声,手指着龙椅的位置:“不见了......”
众人环顾四面,这才发觉韦肃的尸体竟然不知去向。
此时忽有空殿传音:“你搅了我的好事!”
嵇昀咧嘴一笑,调侃道:“说好的教王让给我做,你自己却怎么打起皇帝的主意了?”
突然,角落里黑影疾闪,左成王刺斜里乍出,直扑僖宗面目抓来。嵇昀眼明手快,脱手一记飞剑打去,将左成王截在半空,随后架起朱垠神功,纵身上前与之缠斗起来。
左成王依旧施展其诡异身法,来去赶风追电,出招缉光捕影,嵇昀挟朱垠内力,持云气护庇,攻即摧坚撼固,守则刚韧无上。
钰澄仰望观战,对萨迪娅轻声说道:“掌门师伯说,转背大法极其耗损功力,他刚刚功败垂成,元神未必安稳。”萨迪娅闻言,心思一转,便高声向左成王喊话:“玄真道长,你身后为什么有三个影子,哦,我知道了,一定是被你占了躯壳以至惨死的韦洵、宗楚客还有韦肃的鬼魂,他们怨气深重,所以化成厉鬼要找你报仇......”她讲这番话的目的很是清楚,旨在扰乱对方的心神。
“小贱人,你胡说八道什么!”
“我没有胡说,不信你倒是回头看看。你真是丧尽天良,灭绝人性,为了长生不死竟拿自己的亲生儿子试炼魔功,如果我没看错,你身后那个七窍流血、瞪着眼睛盯着你的,就是你的小儿子韦洵吧?”
左成王被她一番话说得脊背发凉,加之屡攻嵇昀无果,反而亟需谨慎闪避嵇昀发起的连续攻击,感觉越发难以支应,瞧着嵇昀面上忽得击出一掌,趁着嵇昀躲闪的片刻趁机抽身飞逃出大殿。
“不要放走了他!”
田令孜大声喊话,殿外的神策军不明所以,只看到韦大将军凌空飞出大殿,虽早备好了弓矢但却无一人敢轻举妄动。只眼睁睁看着左成王跃上殿顶,随后遁入茫茫夜色。
偌大的含元殿内,田令孜举过一盏火,走到昏迷未醒的僖宗榻前,原地盘坐下来。
“婉儿就埋葬在城西的昆明池畔,那儿每天都有人守着,你应该很容易找得到。”
“你为什么不解释清楚?”
造成杨白两家数百口人丧命的罪魁祸首是贪图传国玉玺和信奉白虎谶言的九天圣教,嵇昀已经弄清了真相,同时对田令孜的行为感到不解。
“需要解释什么?”田令孜一动不动,只是嘴角轻轻抬合。“婉儿了解我......”
“我想知道,母亲生命里最后的十年,是怎么度过的?她开心吗?”
田令孜沉吟不答,转脸去轻轻抚摸僖宗的脸颊。
“她很挂念你,否则也不会那么年轻就去了。”说着低头直勾勾地看着地面,反思自己的过往。
他从来只为两个人而活,一个就是皇帝,他把僖宗既当成皇帝,又当成自己的孩子,时刻担心有人伤害他;另一个是慕容纾婉,虽然他知道,婉儿心里一直放不下杨楮父子,但他实在不想让她离开自己,把她留在长安是自己做过的最内疚的事,也是最正确的事。
嵇昀从没有见过母亲,其容貌性情都是从画像还有父亲的描述中得知的。父母都是执拗的人,因为一时怄气而错误终身,想来如何不教人哀伤唏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