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萱点了点头,不再言语。野南浔瞧出了眉眼高低,招呼薛芙、史建瑭三个往旁边避开了去,留嵇昀、李萱单独说话。
“我和哥哥提了我们的婚事。”
“哦?是嘛。”
“他答应了,就要给我们操持......”
“嗯。”
听了嵇昀的回答,李萱抬起眸子,眼光在他的脸上忽左忽右。
“你不开心吗?”
“我......”嵇昀不自主地歪了下头,目光与她微微错过。李萱道:“如有机会你要还我一个对拜之礼,这话可是你说的。”嵇昀心头一震,没错,这话原是当日晋阳城下被钰澄所困,死在旦夕之际,自己亲口说的。那时情形下,两人都在生死之间,把什么仓惶顾忌、愧悔难堪都抛之脑后,所想所言表露的到底是真心境、真性情。不似转危为安之后,彷徨、顾盼、忧虑、追悔、惭愧各种滋味又涌上心尖,剪不断愁绪也理不清心弦,放不下过往也拿不起未来。
二人僵立许久,最后终是李萱打破了沉闷。
“我已教郭崇韬负责置办大婚所需的布设物什了,你心里果真有我,就记着办完事早点回来。”说着早跨上了马,呼喝一声,溜马跑回了城。
看着她背影消失在远方的门垣处,嵇昀的心思和步履一样地沉重。野南浔牵了马来,四人骈骑双马,也自赶路去了。
逢着郡主出嫁,王府上下甚是忙碌,早早布置喜庆,消息不胫而走,远在开封的梁帝朱晃也耳听了这事,近来与晋交锋,折将失地,大伤锐气,今趁着梁国新败之际,晋国又要迎亲嫁娶,办起了喜事,少不得气炸朱晃的胸腔。一来二去,身体便感微恙,加之年寿已逾半百,早晚只觉力不从心。帝王担心年岁不永,渴盼长生不老,是自古通例,梁帝朱晃也不例外。
这时有近臣恰逢时机,向皇帝举荐了一名化外方士。梁帝叫引见来看,只见那道人身长体削,仙风道骨,五官面容端得甚善,左右端详,竟也认识。
“是你......”
道人合十参见。
“贫道钰澄子,参拜大梁国皇帝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