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很久没有如此失态了,自从他跟着凉羽泽从无尽的黑色漩涡里挣脱出来,走向更好、更光明的道路,就再也没有如此迷茫过。
竹原编辑更年轻些,情绪也更收不住,他差一点就扑上去,掐着早已经不能回复的人大喊:“怎么忽然就抛下我们了!”
往常怕催更怕得不行的作者们,也都忘了自己那些惨痛的经历,一个个比死去的乌龟还要沉默,站在那里说不出话。
好像生活中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被切割出去,徒留下一块可怕的凹陷。
即使未来会自我修复,也终究要留下一块丑陋的伤疤了。
大喜大悲很伤身体,这几天忧郁沉闷的气氛就没消减过,一次又一次。连织田作也沉闷下去,他没有表情,但太宰治看得出来他难过极了。
没有人能接受那种可笑的意外。
活跃气氛的重任落在太宰治头上,他看得透人心,但对如何做一个正常的人类仍旧是有些弄不明白。尤其是在这种他人悲伤至极的时刻,他总不能说自己其实一点也不感到难过,最多有点对真相的好奇。
他一开始有些犹豫,自己要不要扮演一下同情、悲伤的状态,但很快就放弃了那种想法——如果他也把自己送进悲伤的漩涡,那么这个家就没救了。
“你们还要休息到什么时候?”他对文学社的人说,“凉羽泽经营文学社那么久,就是拿来给你们堕落的?”
他说着极度刺激的话。
生活总是要继续的,太宰治在残忍方面确实有些天赋,他冷静,冷淡,压根不介意别人心里的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