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怀霜道:“画技也是要专精的,涂色、勾勒,处处都是学问。一生只能专精一件事,我选了剑道,就没花多余的心思在旁的东西上了。”
“倒是你。”沈怀霜撑住桌子,目光停留了会儿,道,“会的好多。”
钟煜无所谓地笑了声:“那我教你。”
墨笔在纸上走过,一笔一划,勾勒浓淡深浅有度,线条均匀地铺展在纸上,笔法一顿。
钟煜低过头,微向上抬起,笑了下,这笑自得,像沐浴在光下,有少年洒然模样。他又握着沈怀霜的手,往下画去。
“落笔的道理和出剑很像,干脆利落。”
“想好了就画下来,这一笔就画好了。”
沈怀霜手中的笔已经又走过一道,也不知道是不是两人距离靠得,朝后挪动了一下,他靠上了青年结实的胸膛。
咚,咚,咚。
寂静时,心跳声都变得异常清晰。
沈怀霜手腕一偏,覆在手背上的手轻巧地接过他手中的墨笔,握得更紧了,又引导他,继续画下去。
青年嗓音清朗又低沉,垂眸时,全幅注意力全在手中墨笔上,目光专注而认真,瞳孔里倒映着沈怀霜的影子。
钟煜勾完一朵墨梅,问:“先生自己来试试?”
沈怀霜悬腕,试着勾了一下:“这样?”
“学得好快。”轻笑声忽然响起。
钟煜的笑声苏苏麻麻入了沈怀霜的耳,连同抱着他的胸膛都在微微震动。
听到那个笑声,沈怀霜觉得就像冰落入地上,撞击的刹那,这冰是坚硬的,它又渐渐化成了一滩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