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景和果断放弃回忆。
他试探着下床。
床边放着一双白色拖鞋,是那种普通的一次性便携式拖鞋,酒店和医院里都很常见的类型。把脚塞进去左右感受一下,鞋码的大小倒也适合。
嘶。
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股莫名其妙的烦躁涌上心头。
阵阵躁郁在胸膛里鼓动,把薄而瘦的胸壁震得微微发疼。心脏跳动频率如常,但幅度极大,每一下都用尽全力。
肺部也是如此,膈肌下降到最低位,让肺被吸入的空气充满,充塞到不能再扩张的地步,每一根小血管都随之被挤压、牵拉。随即吐出肺泡交换过的空气,又用力到全身都要蜷缩起来的虚脱地步。
很奇怪,卞景和心想。
理智上,他并未感到焦虑或紧张,但身体却在自动表现出如上的特征。
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对这种身体造反的感觉好像很熟悉,并不感到惊慌失措。
卞景和有一种奇怪的预感。这一切都熟悉无比,仿佛不是第一次经历。
他一定是遗忘了什么。
遗忘了一些很重要的东西。
卞景和坚定地下了结论。
深呼吸几次,暂时压抑住身体的种种异样,卞景和起身走动,观察这个陌生的病房。
下意识地,他把动作放得很轻,像只大猫悄无声息地在房间里走动。
这么几轮下来,更多不寻常的疑点浮出水面:
洗手间里没有镜子,连牙刷都没有。
衣柜里没有自己的常服,只有一抽屉叠放整齐的贴身衣物。
唯一的房门被仔细加固,并且从外面锁上了,从房间里面打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