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似乎在震颤,所有的一切,全都在变幻着混杂的、绚丽的色彩,让人联想起儿时凝视过的、阳光下变幻色彩的肥皂泡。
卞景和在不可名状的恐惧之中颤抖哀鸣,有那么几秒,他又仿佛突然清醒过来,似乎回到了认知中的正常世界。
但这不过是错觉。
很快地,刚刚凝聚起来的神志又被狠狠击碎。
理性神智在不断溃散湮灭,曾经耳熟能详的名词,比如“天”,比如“地”,比如“花草”,全部都化作了无意义的扭曲符号,他似乎再也无法对正常世界的物体给出清晰的结论或认知。
卞景和无意识地尖叫。
或许只是张开了嘴巴?他不知道。
耳边传来了辽远的歌声。
很突然地,所有的痛苦消失了。
它们被强行包裹起来,塞到了某个不为人知的身体深处,虽然没有彻底消失,可起码不再顽劣地折磨人了。
疲惫的、几乎被彻底摧毁的意识安静下来,被某种美妙清澈的歌声引导着,下沉、下沉,不断下沉着,坠入了黑甜的梦乡。
肉.体随之沉睡。
他瘫软下去。
焦急地半蹲在一旁的宗柏眼疾手快接住倒下的卞景和,把人严严实实地裹在怀里,大拇指轻轻抚上苍白汗湿的脸颊,眼里充满担忧。
手下的皮肤冰凉,如同某种失去光泽的白瓷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