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就我一个人。”
“……好。那在你的记忆中,上车之后提议聊聊各自经历的是谁?讲话最多的是谁?”
“是小张呀。不是你到底怎么了?”
张淑珍连忙点点头,证实朱均的说法。
行不通。
卞景和终于顺着宗柏的力道缓缓坐下,知道说再多也没有用了:这不是简单的遗忘,而是连因带果且逻辑链完善的记忆篡改。
哪怕他将王瑞晨的生平事迹完整复述一遍,其余人也只会认为他编造出了一个形象丰满的虚构人物。
一双大手轻柔地摁在他太阳穴,指腹有健康的薄茧,力度适中地顺时针按压。
卞景和疲倦地抬起眼皮,纯黑的瞳孔里倒映着宗柏担忧的面庞。
“好点了吗小景?”
卞景和缓慢眨眨漆黑纤长的眼睫,莫名地让人感觉他像一尊脆弱的精致瓷雕。不过这种错觉注定只能持续几秒钟。
“……或许真是我疯了。”但他很清楚并不是。
只是这样说能让朱均和张淑珍稍稍放心点,别真以为他发疯了。
“好好好,你能想通就好,”张淑珍长舒一口气,她生性内向,完全不知道如何招架卞景和这样强硬锋利的性格,
“是不是刚刚醒得太突然了?你要不再睡会儿?这车不知道还要开多久。”
卞景和虚弱地冲她笑笑,算是默认了“睡迷糊”这个借口。事实上,他再次明确了那个恐怖的猜想。
车厢内安静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