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是很劣质的塑料包装,外壳上还沾着零星泥巴,就一些大白兔、阿尔卑斯、棉花糖和少见的几块金元宝巧克力。
卞景和愣愣地攥紧糖,慢慢抬头望向面前的女人:“……奶奶?”
“干嘛?”对方粗声粗气地回他,“睡傻了?”
“没,没有……”卞景和仍是懵懵的,说不上哪里不对劲。
他好像什么都不记得了,是睡午觉睡懵了吗?
可是,为什么总感觉忘了什么?
“我要去地里打药了,给你爷爷帮忙去,你自己在家里待着,没事干就去找隔壁依依玩。”
女人草草吩咐完,急匆匆地换下衣服,背上大大的农药桶,穿戴完毕就出门了。
她矮矮胖胖的身影很快融化在门外明亮灼热的日光里。
卞景和闭上眼睛缓了缓神,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但又迷迷糊糊地想不起来。
他奶家门口旁空地上就是一棵老树,不知道是什么品种,只知道树的年纪很大,大到县政府前几年特地来人给它围了个护栏,立了个写满小字的说明牌。
但现在,他只觉得树上的蝉鸣太吵闹,吵得人心烦意乱。
卞景和从相对自己目前身材来说相当巨大的竹编躺椅上爬下来,慢吞吞地走出大门。
一股热浪扑面而来。
他记得他奶家前几年请了做水泥工的二叔,把门口一大块地用水泥浇上了,好处当然是下雨天不泥泞,两个老人和他一个小孩走路方便。但夏天一到,靠近水泥地面的地方就特别热,让人不敢下脚。
卞景和有点喘不上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