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就好像上一秒还有人正生活在这里,现在却如烈日下的水滴一样,瞬间蒸发得不见踪影。
一股巨大的恐慌攫取了卞景和的心脏。
他用力摁住胸膛,试图压下这没来由的心慌。
“说不定,只是她爸妈来接她们去城里玩了呢?”
卞景和是知道的,依依的爸妈每年暑假都会回来,接依依和她爷爷奶奶去外省旅游几天。
他下意识忽略了种种不合理。
“先去葡萄田里找爷爷奶奶吧。”他自言自语,迅速逃离这死寂的小洋房。
村里的田地和山头都是按照户口分的,卞景和一家的户口早几年前迁到了县城,他家能分的地自然就少了。
村里为了做补偿,给他家重新分的田在后山一块缓坡上,是块适合耕种的好地。
卞景和晕乎乎地顶着毒辣的太阳,一路快速跑到田地里。
单调高亢的蝉鸣声仍旧持续不断,仿佛没有尽头的瀑布一样从树叶间倾泻而下,扰乱局中人的神志。
卞景和甩甩脑袋,压下呕吐的欲望。
一路上都没见到熟悉的人,连平时成群结队的土狗都没见一只,他心里的不安越来越重。
快点、快点去找爷爷奶奶——
他爷爷是干农活的一把好手,镇上都出了名的,他侍候的庄稼长势总是最好的,收成也最好。
前几年爷爷查出肝癌早期,做了个肝大部切除,子女们不许他再多劳累,这才下地下得少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