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坐在马车上,树荫筛落满身。手中打开的油纸包上,张记的一口酥静静地躺在摇曳的光影中。
如意忽就想起,玲珑总是说,等完成了这次任务,就叫玉郎买几包张记的一口酥给你压惊。
她一时有些沉默,身旁元禄不解地看着她:“怎么了?这个可好吃了。”
“没什么……以前我有个白雀姐妹,也最爱吃这个。”如意回过神来,分了元禄半个一口酥,“我刚才见你吃糖丸了,只许吃半个。”
元禄乖乖地接过来:“谢谢如意姐。”
如意抬头看向车外。钱昭驾着马车,宁远舟和于十三骑着马跟随在马车两侧。明明队里多了个来历不明的人,却无人多问一句话。此刻正旁若无人地闲聊着,也并不避让她。
她心中不解:“为什么他们两个一点也没有怀疑我的来历?”
元禄吃着一口酥,理所当然道:“因为你是宁头儿带过来的啊,宁头儿让钱大哥给你看病,那就是把你当自己人。”
“你们就那么相信他?”
元禄一笑:“他叫大伙儿去死,我们也不会眨一下眼睛。”
如意不解:“他真有那么好?”
说到宁远舟的好,元禄滔滔不绝,与有荣焉:“那当然,我们宁头儿出身江东世家宁氏,母亲又是诗书名门顾氏,在宫中都做过女傅的。我们宁头儿,论文才,能考进士;论武功,那更是一等一。胸有机杼,谋略无双,待兄弟仗义,对手下体贴。还是六道堂里头一个二十多岁就当上堂主的人。这样的人能不好?别说外头的名门贵女了,就是六道堂里,想嫁他的女道众,数也数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