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母亲平安无事,姜玉竹松了口气,可一想到母亲差点儿因她遭遇危险,心中充满了不安。
看来自打她在狩猎场上救下太子性命的一刻起,大皇子和五皇子已将她视作太子一党,她渴望风轻云淡的日子,同样是一去不返。
其实她早就猜测到太子的眼疾有古怪,之所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因她清楚,知道的越多,她与太子之间牵扯的越多。
她不想要这种牵扯。
“少傅现在,愿意做孤的人吗?”
姜玉竹慢慢抬起眼,对上男子漆黑幽暗的双眸,那目光,犹若静谧夜色里蛰伏在湖畔的野兽,耐心等待着彷徨无措的猎物一步步踏进他的领域。
可...她还有选择吗?
她已知晓太子的秘密,被太子强行拉上了他的贼船,若她不管不顾跳下船,就算不被海水溺死,也会被海底潜藏的恶鲨撕成碎片。
姜玉竹扯唇一笑,看来她只能揣着不可告人的秘密继续与太子同舟共济了。
隐在袖口下的请辞书被攥成皱巴巴一团,她深吸了一口气,平心静气道:
“臣愿意,还请殿下庇护臣家人的周全。”
二人离得太近,姜玉竹不方便行礼,只好微微垂下头,以表效忠之意。
少年低垂的脖颈儿纤细白皙,肌肤在阳光下泛着蜜一般的光泽。
詹灼邺凝眸看着面容恭顺的小少傅,心中做出决定。
既然斩不断心底疯狂滋生的藤蔓,不如放上一把火,待熊熊烈火燃烧过后,那片焦黑土地,会再次陷入荒芜萧瑟,还是会...萌发新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