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
归宥忍着反噬之痛,对着虚茫夜色艰难吐出两个字。
他周身有几息是静到连风都无声的,直至枯树干裂的树枝咔擦断了一截,细微声响激起千层浪,巨阵发出轰隆声响,在这铺天盖地的轰鸣里,一道破烂身影从阵后缓缓走出。
“唤我何事?”
来人轻飘飘拨开阵幕,瞥见归宥绷紧身影,嗤笑了声:“才几天啊,你就成这幅模样了,啧啧,果然是小贼该有的报应。”
归宥撑膝抬头,双眼在极致的忍耐中迸满血丝, “你让我做的事我都做完了。我要带她走。”
“唔——”破衣烂衫走上前来,居高临下地乜着归宥,骨感分明的下颌隐了一半在暗光中,他沉吟半晌,突然轻笑道:“本来呢,我该让你们这对苦命鸳鸯走的。”
他眯眼,茶色瞳仁像浸着毒汁的蜜,既危险又惑人:“可是——我才发觉她真的很讨人喜欢。”
“朝鉴!”归宥瞳孔一缩,兀然直起腰,“你胆敢肖想她?!”
朝鉴漫不经心地朝一侧走了两步,轻松躲掉归宥的攻击,闲闲地加了句:“因何不能,我既能保你受冥火而不死,亦能布下这邪阵,如何不能让已已小姐也倾慕我呢?”
“而且……”他颇回味地笑道:“她太无辜了,在我们这些人中间,如此洁白何不是种罪过。”
“你不能——”归宥沉着脸,顶起重压慢慢站直了身子,他阴鸷地盯着朝鉴,字字凝狠道:“绝不能,染指她!”
话未说尽,已是击出接连的狠辣招式。
玄术对战,这才是朝鉴的主场。
他一壁闲适反击,一壁嘲讽归宥说:“话说的真难听。我才不像你们这些脏东西一样对她有这那的心思,我不爱她。”
朝鉴忽而顿了下,在这短促愣神的间隙里,身上中了归宥一记鬼力。
他后退数步,吐了口血,抹掉唇边血迹后,反攻的同时说:“她眼中无我,在今府的时候也总把我当做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