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鉴抖着袖筒上不存在的血块,站起身,勾起一侧唇角,“可恶的小贼,真枉我对他抱这么大希望。”
他的皂靴踩上归宥腰间伤口,靴尖朝肉里顶了顶,却没再听见脚下人的痛哼,落拓地低眉,看见归宥咬唇,下唇上唇印惨白。
朝鉴顿时感兴趣地说:“看,这就是你落败的原因。太重儿女私情,不顾作恶大业。”
“小子,你这软肋可害惨你了。”
软肋指的自是尚且失神中的沈纵颐了。
归宥绝望地闭起眼,躲避前方不远处那道纤柔的视线。
别看他……别看他……
朝鉴不给二人苦痛中反应的机会,他单膝蹲下,一把捞起归宥血淋淋的黑发,拽起其脏污的脸,笑声微微地说:“看啊,这张被火烧得凄惨的鬼脸,啧,丑死了。”
他一壁嘲讽着,一壁扭头看向沈纵颐:“已已小姐倒是国色依旧,怎么就喜欢这么个丑八怪呢?”
少女颤抖地出声:“你、放开他。”
朝鉴嗤笑:“我的卖身契是假的。”她命令不了他。
她嗓音艰涩,已蕴哭腔:“那……那我我我求求你,你放开他,求求你,放开他,我……我求你……”
“求我?”衣着破落的男人侧脸,褐色琉璃般的眼睛里无情无绪,他残酷反问道:“你拿什么来求?你有什么值得我交换的?”
纤纤弱质的女子闻言,倏地淌下两行清泪,红唇轻颤:“朝鉴,我……我也能做坏事,你放开归宥……换我……”
她说着,朝鉴却依旧拎着归宥伤痕累累的脸朝向她,这显然是仍在维续中的残忍羞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