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朝沈纵颐摊开掌心,上面卧着把袖珍长剑。
放大剑身到一把匕首的大小,邬弥握着剑柄,起眼对沈纵颐笑了笑。
沈纵颐眨眼,眸中闪过一抹奇异。
她见惯邬弥面无表情和木着脸喊主人,还是第一次见他笑。
就那么电光石火的瞬间,那笑容便从他嘴角隐没了。
“邬弥?”沈纵颐不禁上前两步,欲探究他异常举动的缘由。
邬弥更反常地退后,主动拉远了和她的距离。
“……邬弥。”
她立刻停下,神情疑惑:“你要做什么?”
邬弥握紧剑,手背青筋暴出,他尽力避开接触到沈纵颐的暗含关切的眼神,克制得双肩紧绷,绷得太紧,以至于他身子轻轻颤抖起来。
额间忽而垂落了三两缕被血浸湿的黑发,在他眼前左右晃动着,遮蔽着他挣扎的眼神。
主人清润如细雨的声音再次流过他耳中:“邬弥,你伤太重了,快些走吧。只要主仆印尚在,你仍旧是我的傀儡,嗯?听话,转身,离开这院子。”
他以后会很听话的。
邬弥想,只要他再也不会为主人的目光患得患失,不会在嫉妒中守望,不去学正常人的言行举止,揣度他们的心思并为己所用。
那么谁带来的飓风都影响不了他,任何事也影响不了他专诚地做主人的傀儡。
灵智这种东西,果真是害人害己。
邬弥不由回想起首次品尝到痛苦的滋味时,刹那间对苦涩的惊诧超过了有灵智的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