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而卞怀胭快速地清醒了,他重新低下头,喑哑地吐出一句抱歉。
又附加了一句解释:“师姐,怀胭热得很难过。”
沈纵颐知道重伤是会引起体温升高,卞怀胭少年时就不怕苦不怕累,却怕热极了。
还没学会引气入体前,仍是凡人的卞怀胭练完剑就去冲凉水,冷热极致交替时常生风寒,入夜最难过,额头热得烫手。
作为他唯一的嫡亲师姐,自然要多照顾些,又因为她的手常年体弱总是泛着凉意,故而会一边将手掌贴在少年额上,一边为他驱逐伤寒之气。
但用手降温看着温情,其实画蛇添足,她每次拿开手,都会发现少年的脸会变得更红。
一如此刻。
沈纵颐撩起卞怀胭颊侧垂落的发,将其别到耳后,露出的耳垂在她掌心中又红又烫。
“怀胭,歇一会儿吧,歇一会儿我们能走的时候再走。”
她弯腰,歪着头将脸颊贴在他额头上,藕色干净的衣衫再次被血污湿。
她本身也负伤不轻,不过焉极幻境始终在用纯净的魔气愈合体内的暗伤,故能提起鞭子故意磋磨卞怀胭。
“师姐,我们现在就走吧。”卞怀胭贪恋师姐的靠近,他不在乎原因。
只要是师姐就行了,是魔是仙都无所谓。
阴沉沉的牢房配不上让师姐踏足,假若早知师姐会来,他就该提前把牢房翻新一轮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