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密的睫毛随着双眸的眨动而时不时扫过鬼面上两个黑黢黢的眼洞,因遮住了脸部其他地方,这双眼睛的潋滟柔光更是突出。
归宥低眸盯了会儿沈纵颐,她整理着脑后的系带,没有看他。
她的头发太过浓密,总是和系带缠绕在一起,她始终耐心地整理着,不急不躁目光澄澈。
最后是他被周围大堆痴愣的打量注视给弄得拧眉,迅速地将那丑陋的面具戴在脸上,空出手后便一手捉下她白细忙碌的手腕,一手按住她脸上欲滑落的面具。
她从面具下抬起双眸,眼神清润:“我可以自己系好。”
归宥抿唇,双手带着系带绕到她脑后,“本尊知道。”
眼神沉落,无情无绪,说话间气息冰凉,“你可以再慢些。然后就能看清这些虫子的肮脏表情了,他们都巴不得你遮不住这张脸。”
“……”她的眼神从两侧略移过,再垂下视线时已变得异常沉默。
归宥正扣好系带,低眼间将女子的表情纳入眼底,顿了下,刚要收回的手掌在半空静了静,似是在思量。
沈纵颐这时忽颤着长睫轻声道:“既然如此,我们就快走吧。”
那个‘我们’一词在耳边不住地回响着,归宥眸色深沉,还是将手按了按她毛茸茸的后脑。
“应你所心行路。”
他缓缓地移开手,直视她的眼睛:“面具遮得了虫子的眼神,遮不住他们的心思。”
归宥微停,低声说:“本尊方才不是催你,本尊是提醒你。”
语气或许重了些。
可他也不清楚轻重的标准,因为他对谁都这幅口气,魔尊不需要照顾别人的伤心。